书名:谁家反派快领走(穿书)
作者:熊猫宝
文案:
柳喻夏得知自己穿书的时候,已经把文中大反派给得罪了,为了小命着想,她开始虚与委蛇…
当反派开始走主角的圣母白莲路线,导致男主女主无路可走的时候,柳喻夏发现不对劲了,反派人设是不是崩得太厉害了?
看着眼前那春心荡漾的大反派,柳喻夏咽了咽口水,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危险了
#论反派做什么最高光,那就是走主角的康庄路线,让男女主无路可走#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甜文 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柳喻夏尉迟璟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夜半更声梆梆梆响了三下。
柳喻夏拿开盖在脸上的手绢,伸着懒腰坐直了身子,薄唇轻抬打个呵欠,随即从树上一跃而下,脚尖轻轻点地,仿佛落叶般轻盈。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哗啦哗啦响着,遮月云散去,大地洒满清辉柔和的月光,再看树下已空无一人。
——吱嘎
木头窗子发出轻微的声响,柳喻夏屏住呼吸停止动作,侧耳听着屋内除了浅弱呼吸声外,一片寂静,纵身一跳进了屋子,两个翻滚利索的贴墙边蹲下,全程未发一丝声响。
屋内烛光羸弱,忽明忽灭的烛光映得床上躺着的男子愈发好看,柳喻夏多看了两眼。心里嘀咕着,不愧是引京安女子尽折腰的尉迟公子,长像和传闻中一样,好生俊俏。
不过此刻更加吸引她不是男色,而是屏风上那纹着金丝线的钱袋。从外表看起来鼓鼓囊囊,里面定然装了许多银两!柳喻夏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有她早就写好的字条:借银两一用,改日定然加倍奉还,多谢。
小心翼翼地把字条放在床边的脚踏上,柳喻夏内心万分心酸,若不是天灾加人祸,她也不必做这偷鸡摸狗的事儿!
说来也惨,八百年不走一回水路的她,好不容易搭了个便船,偏偏赶上连日暴雨,黄安河水暴涨。
船只本就在风雨飘摇中,随时有翻灭的可能,这时有两家人在船上起了争执,动起了家伙,互相没打到谁,反到把船壁凿裂了,大河水上汹涌,船只人力救不及,缓缓往下沉。
她是个旱鸭子,在绵延数里的河面上,再好的轻功也用不上,抱着木板保住小命算是万幸,只是全部家当钱财尽数填了大海,身无分文。
在河边搭了个老乡的牛车到了京安城,讨了口水喝,然后便在包子铺闻着香味,借此来果腹,脑中思考该怎么来钱快些。
还没想出门路,周围的百姓们突然闹哄起来,原来是尉迟家大公子从塞外走商回来了。
一长溜的保镖从头看不到尾,中间车马拉着满满的货物,骑马走在前头的尉迟公子,五官俊朗,玉冠束发,黑眸内好似氤氲着雾气,目光透露着漫不经心,一身玄色行衣,领口袖口纹着金线,好不奢华。
道路两边的女儿家各个羞红了脸,下意识的抚着发丝,一派娇羞。柳喻夏不一样,她注意的是对方腰间满满当当的钱袋,那得能买多少个肉包子?
彼时的柳喻夏还没想着夜探尉迟府,她在集市上走了一圈打听下来,没有一个她能做的活,有的活可以干,但那得一个月后才能拿到工钱。
想起以前自己拿钱挥霍的日子,柳喻夏汗颜自省,钱难赚,就业难!她以前太不懂得珍惜了。最后实在受不了饥肠辘辘的肚子,决定当一回梁上君子,换言之就是小毛贼。
尉迟府家大业大,丢点银子不会影响什么,拿着银钱回到洛阳,自己在山上藏了不少珍宝,随便挖出来一个就够花销了,到时候再还回来就好了。心里做好了建设,当晚,柳喻夏便行动起来。
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屏风边,柳喻夏动作小心地把挂在屏风上的钱袋摘下来,轻轻颠了一下,这重量怎么着得有四五十两了。
够用!
柳喻夏对床边上的尉迟公子微微欠身弯了弯腰,表示致谢,好借好还,月余她回来就还上!
一个提身,从窗户跃了出去,柳喻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丝毫没有发现她离开后,床上的尉迟公子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顷刻,一名男子从窗户跳进屋子,单膝跪地道:“大公子,属下办事不利,人跟丢了。”
尉迟公子摆了摆手道:“她的轻功你跟不住,下去吧。”
“是”下属告退。
尉迟景拿起床边脚踏上的那张字条,嘴角轻微勾起,眼中闪烁着精光,正愁找不到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
——阿嚏,阿嚏
坐在饭馆大吃大喝的柳喻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拿到钱的她第一件事便是来到不夜街,要了一桌子饭菜,大快朵颐起来。不夜街如其名,是京安一条美食街。
白日不开门,只有晚间待客,日落而开,日初而收,街道两边是各色饭馆,街道上则是各种小摊,卖着字画,古董,茶叶……琐碎物件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不夜街不卖的。
这条街上鱼龙混杂,各类人都有,少不了打架斗殴,但自从尉迟家接手了商铺管理权,便在也没人敢打架了。
往常都是打了一架,打人的和挨揍的,结束后各走各的,挨揍的不敢报官,打人的一般都是凶神恶煞之人,没人敢说什么,不夜街摆摊的小商户受了损失也不敢要。
好在这种事发生的不算频繁,几天发生一次,但也足够让商户们苦不堪言,但没办法,不夜街摆摊挣得多,便只能受着。
后来尉迟家管理后,情况迅速有了改观,打人得你想走走不了,首先赔偿物品损失,然后送进官府,让官老爷去管滋事之人谁有罪。
若有的人耍无赖,就是不赔钱,那就送进官府,何时有钱赔了再放出去。官府乐得卖尉迟家面子,且那人是真的犯事。当然,这其中犯事者如果事出有因,官府也会对人酌情处理。
柳喻夏咬了一口鸡腿,听着旁边两名男子说的话,其中一个男子是外地来的,另一名本地的给他讲述这些事情。说到尉迟家的话题,本地男子一脸与有荣焉的骄傲模样。
柳喻夏夹了块红烧肉,点了点头,看来尉迟家在百姓间口碑真不错。心里暗戳戳的想,这点钱财尉迟家应该也不会太过追究。
酒足饭饱后,柳喻夏找了家客栈,打算好好休整一番,明日赶路回洛阳。
***
微风和煦,阳光正好。
睡醒的柳喻夏推开窗户,伸了个懒腰,打算吃过早饭后再去驿站租马车。
到了饭馆大堂靠窗边坐下,小二上了一屉包子,包子刚咬了一口,就看到路边跑过两列官兵。街上的人一个个都神情紧张,饭馆内到是热闹的很。
“今天出城又严了!本来这时候我都出城了,现在只能憋着排队,趁这功夫我过来吃个早食。”
“我看见了城门贴的告示了,现在的小毛贼胆子可真大,尉迟公子的东西都敢动,冲尉迟家的能耐,抓住迟早的事儿!”
“谁说不是呢”
柳喻夏吃包子的动作顿了顿,顿顿的咀嚼了两下,越来越不是滋味,听着听着怎么好像是和她有关系?匆忙吃了两口,起身打算先到门口探探风。
城门口禁严,来往百姓排着长队进度缓慢,京安是大庆朝南北商贸互通之城,十分繁荣,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平常也会有外邦人过来进货,商贸互通是利事,朝廷睁只眼闭只眼,所以来往出城不像其余城镇那般严格,见没有刀剑兵器等,大都会放行。今日却不同了,来往的人官兵会一个个地详细检查路引凭证,没有路引者会被带到一边进行进一步的盘问。
“你听说了吗?尉迟府失窃了!”
“可不是么,要不出城能那么严?我婶娘的姨母的女儿的婆婆在尉迟府,是个管事嬷嬷,听说是大公子丢了重要的东西!”
“怪不得那么严!唉,可有得等了。”
“我还听说明后日,要开始城内搜索了,也不知道丢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
…………
客栈内
柳喻夏坐在凳子上目光呆滞,桌上的钱袋空空,银子被摆放在一旁整整齐齐。
她将钱袋里里外外得翻了个透,确定没有夹层,透过火光没有图案,撒上黄粉也没有显出什么字来,里面的银两都是尉迟银号的银锭子,昨天她都花了,和外面银子没什么不同…………
这钱袋有什么古怪?
城门口听到两个百姓的说话内容,柳喻夏回来直奔房间,开始琢磨这个钱袋。她是偷了个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柳喻夏拍了下额头,颇为头痛。
城门口她肯定是出不去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重兵把守,就算凭着一己之力能闯过去,但后续事情太麻烦了,她不想一路被追兵抓捕东躲西藏,听那个百姓说明日又要重点城内搜查?
她没有路引迟早露馅,就算怀疑她身份有问题,官兵也不能确定是她偷了钱袋,狡辩很容易,但因此牵扯出自己身上别的事情来,也足够麻烦。
柳喻夏看着桌上的钱袋子,幽幽地叹了口气。
能好好商量何必动用武力呢!这个钱袋的秘密,或许只有尉迟府能破解出来,她可是把江湖上暗藏的那些方法都用尽了。
柳喻夏决定物归原主,尉迟府重获失物,应该不会再大张旗鼓的找人,毕竟这样抓人对京安影响不小,时间久了百姓们会怨声载道。
搜查松懈下来,她就有机会溜出去,看来得再探一次尉迟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档文《男主失忆后[穿书]》(3.2开文)
傅卿穿进了全篇充斥着失忆,癌症,车祸,父母恩仇的狗血古早文中。
当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是书中女二时,她笑了,要钱有钱要颜有颜,多想不开才会死皮赖脸缠着一个臭男人?
*
傅卿踩着高跟鞋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的人,伸手抬起失忆男主的下巴,冷傲而美艳地发出一声娇笑,道:“失忆了?啧——可怜虫一样”
下一秒的傅卿挥起手毫不客气的甩了男主一巴掌:“婚约解除,以后你爱找谁找谁”
撂一番狠话,转身离开,一步,两步……没走动,傅卿被脸上顶着红红巴掌印的男人拽住了手腕。
“你是我的未婚妻?”男主眼神湿漉漉的,脸上满是倾慕和惊喜。
#失忆后,智商在但脑子好像坏了,各种医疗手段用过了,谁有偏方?在线等,急!!!#
第2章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柳喻夏坐在树干上,看着下面巡逻的家丁跑了好几个来回,渐渐摸清了路数,大概一刻钟会巡逻一次,两队家丁有个交叉相遇。
三,二,一……
心里默默倒数三声数后,在家丁换岗的时机,柳喻夏提身跃进墙内,过程没有引起家丁丝毫警觉。
尉迟府院内灯火通明,银子失窃后,相较于上次倒是戒严了不少。四处都有家丁拿着灯笼站岗,时不时的还交换一下位置,确保对方没有玩忽职守睡着了去。
守卫如此森严,对柳喻夏来说都是小意思,借着假山角亭做遮掩,几个闪身便躲开了家丁们的视线,来到了尉迟大公子的院落。
柳喻夏小心的观察着四周,跳到尉迟璟房屋顶上,掀开瓦片,确定屋内人已熟睡,从窗户再次进入房间,从怀中拿出钱袋,放在了脚踏上,轻轻地松了口气,转身正打算离开,就听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要走?”
柳喻夏身子一僵,回过头来看躺在床上的人坐起了身子,昏暗的房间内,对方眼睛熠熠发亮,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
抬起手整理下面巾,确保自己挡的足够严实,柳喻夏咽了咽口水,故意压低嗓音道:“大公子,这一切都是误会,我把东西还回来了。”
只见尉迟璟下了床走至桌前点燃了烛台,长身鹤立,白日远远看其身气度不凡,离得近感觉更加强烈,柳喻夏无端受到一股压力。
“把主意打到尉迟家的你不是头一个。”尉迟璟点表情似笑非笑看着她。
柳喻夏见尉迟璟游刃有余的模样,悄悄后退一步,顺着窗户缝往外看去,杏眼瞪圆,墙边一排排的弓箭手,全部拉满了弓,对准了房间方向,看来对方早就布好了陷阱等她跳。
视线回到大公子身上,敢和她这身份不明的夜贼如此面对面说话?她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柳喻夏径直走到桌旁,在尉迟璟的对面坐了下来,手里把玩着茶杯,语气故作放松道:“所以,大公子您想如何?”
尉迟璟眼睛微眯,对柳喻夏态度突然的转变并无太大意外。
“今日……”尉迟璟话还未说完,喉间一阵刺痛,对面的柳喻夏不知何时一个转身,来到了身后,扣住了他的喉咙。他知道,对方稍微一用力,自己便能够断颈而亡。尉迟璟嘴唇勾起,目光幽暗。
“尉迟公子,不问自取是我的不对,给您道个歉,用了的银子改日我会还上,眼下多有得罪之举,实属无奈,劳烦你送我出城,我绝不伤害你分毫。”
柳喻夏压低嗓音说着,已经寅时三刻了,她特意挑这个防范比较低的时间,来还钱袋,相对的,这个时间点离天亮也快一些。再和尉迟璟多说一会,天微亮起来,她更加难走,柳喻夏当机立断的决定挟持尉迟大公子。
只要出了城,没了那高高城墙层层士兵,她的轻功谁也抓不到。
“好。”
柳喻夏以为自己要多费一些唇舌,没想到尉迟大公子答应的十分爽快,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
——吱嘎
房门打开,墙上拿着弓箭的家丁们见大公子被挟住,十分惊讶,大公子有四名贴身侍从,个顶个的武功高手,怎么会被小毛贼擒住?
“所有人退下,准备一辆马车送我们出城。”
没有任何人质疑,下人听着尉迟璟的吩咐,很快准备好了马车,柳喻夏压着尉迟璟走到马车旁,一旁待着的管家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这位侠女,我家大公子身体不好,请您手下留情!”说话间,管家老泪纵横。
柳喻夏知道对方表达的意思是不要伤了他的主子,但这话听着怎么跟她是采花大盗似的?突然成了恶人的身份,柳喻夏心有点虚。扬了扬下巴,哑着嗓子回道:“我安全离开,你家公子自然无虞。”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马车行驶到了城门口,是尉迟家的马车门口守兵爽快放行。
驾车前行了几里地,柳喻夏让驾车的马夫解开马车,跳坐上了马背,顺手将尉迟璟横架在马上。
扭头对着马夫道:“我知道你会武功,我对你主子没恶意,一刻钟后你顺着这路直走,我会把他放在路边,现在为了防止你们耍诈,我带他先行一段。”
话落,柳喻夏骑马离开,跑了一段后在回头看,马夫果然没有追来,轻叹口气,这下她彻底得罪尉迟家了。
不过还好,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心下松了口气的柳喻夏,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人质是不是有些太安静了?柳喻夏赶紧吁停了马,低头看横在马背上的人,面容惨白奄奄一息。
!!!
“大公子,大公子?!尉迟璟你醒醒!”柳喻夏想起了之前听过的市井传言。
尉迟大公子多智近妖,可天妒英才,其常年缠绵病榻,身子骨孱弱,随时可能逝世。那日在市集上,柳喻夏看马背上的尉迟璟丰神如玉,气宇轩昂,不像是重病在身。
以为那只是以讹传讹市井消遣的流言,没有当回事。老管家当时那般说,她还当是求情的借口。
柳喻夏内心复杂极了,江湖上也算走过一遭,但她的手上从未沾过人命,观念中更没有视人命如草芥的思想,这次尉迟璟若真因为自己而亡,她难辞其咎。
接着柳喻夏又唤了两声,尉迟璟仍没有任何的反应。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应该是尉迟家的人来了,柳喻夏满脸的为难,她想转身离去,但良心告诉自己等一下。想了想,柳喻夏把人放在路边,然后躲在了一旁的树上。
她以为来的是尉迟家下人,没想到居然是一群土匪,腰间别着大砍刀,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
趁着夜色黑,柳喻夏赶紧闪身到地下,将尉迟璟抱在怀中,再次跃到树上。好巧不巧一群土匪走至柳喻夏所在的树下,坐下休息了起来。
“大哥,咱们能不能绕开京安走啊,这可是尉迟家的地盘,那尉迟璟可不好惹,上次三弟就折他手上了。”一个瘦高男子蹲在地上,嘴里咬着饼子,含糊不清的说着。
络腮胡子的土匪头子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山,唬着声:“你当我愿意走啊?那不是没辙么!先在这吃东西,然后你领着弟兄们去前面山洞休息,现在天快亮了,明天夜里再接着赶路。”
“行,大哥那我……什么人!”瘦高男子听到动静,抬头往树上看去,看到了一段衣服绸带垂落下来。
声响正是柳喻夏发出来的,因为昏迷中的尉迟璟醒了过来,不经意间地扭头,导致整个头埋在了她的怀里。太过柔软的触感,让尉迟璟下意识又晃了一下脑袋。
——嘣,柳喻夏理智那根弦断了。
错了下身子,想把人推靠到树干上,就听到树下男子喊了句什么人,当即知道自己暴露了,柳喻夏只能在将尉迟璟抱在怀里,运着轻功离开,先逃命再说。
“抓紧我,如果你掉了我可不救你。”柳喻夏咬牙切齿的说着,她对刚才自己被袭胸的事情,十分耿耿于怀。
而怀中的尉迟璟反应也相当机敏,瞬间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两只手搂住了柳喻夏的脖子。
柳喻夏:…………
好想把人扔下去!
土匪们都是年轻有力气男子组成的乌合之众,大多靠着蛮力,赤脚功夫会一些,轻功便不行了。所以柳喻夏即便带着一个拖油瓶,却也轻松逃了出去。
土匪们没有穷追不舍还有另一个原因,天快亮了,他们不敢太过招摇,试着追了一段路,见追不上便放弃了。
京安这地界柳喻夏半分不熟悉,走离了官道后,便失了方向,找不到东西南北。
确定土匪没有跟过来后,柳喻夏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将人放下,拍了拍尉迟璟的脸,将迷迷糊糊的他唤醒。
“你还好吗?”柳喻夏见人醒来松了口气,接着问道:“可对什么吃食有过敏的症状?”
尉迟璟摇了摇头,只着一身中衣的他,因逃跑时的颠簸,胸口衣领微敞,锦棉料子有些皱皱巴巴,发丝贴在沁出虚汗的额间脸颊,眼神中满是对眼前情况的迷茫,活像一只误闯入狼群的小绵羊,让人忍不住想顺顺毛。
‘禄山之爪’蠢蠢欲动,突然间老管家那句侠女手下留情的话,响彻耳边,柳喻夏回过神来,她又不是采花大盗,刚才还被占了便宜,对他怜惜个什么劲儿?
果然美色无论男女,都能过当做叠加光环。
感叹过后的柳喻夏从怀中拿出一个蓝色小瓶,十分肉痛的从里倒出来一粒橙色药丸,放在尉迟璟手心道:“养生丸,吃了护住心脉,保你没事。”
这东西市场上一颗千金!因为制作过程太过复杂,一年也就能产出几粒来,如化大师圆寂后,养生丸用一颗少一颗,有价无市。
尉迟璟十分痛快,没有任何怀疑的吃了下去,这让柳喻夏心里舒服了些,还算识货。
“你……认识路吗?”柳喻夏开口问道,里面有自己都不察觉的期盼。她已经在这个林子里走了好几圈了,但就是找不到路。
尉迟璟哑声道:“知道。”
“那太好了!!咳咳,你带我去官道边上,然后我找人送你回尉迟家,你相信我不会伤害你。”柳喻夏简直要哭了,终于不用在林子里转圈了。她肚子快饿扁了。
“好。”尉迟璟应声,乖顺的样子惹得柳喻夏多看了两眼,这么听话?从头到尾是不是太识时务了一些?如今荒郊野岭,量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压下心中的怀疑,柳喻夏跟着尉迟璟往出走。
事实证明,人就是要多长一个心眼,柳喻夏万分后悔自己大意了!她被尉迟璟表现出无害的样子,蒙住了双眼!
什么温顺的小绵羊,这家伙是披着羊皮的狼!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就收藏哦^0^
第3章
尉迟府内,柳喻夏坐在椅子上,手杵着下巴,忧愁地长叹了口气。
她相信了市井传言说尉迟大公子身体不好,却忽略了前面那句,多智近妖。这是一个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也能搞事情的主。
尉迟家的确是富可敌国,就连驿站这样官府的地界,他们都能够分得利,使得权。
白日赶路夜行服太过扎眼,柳喻夏换了一身行头,她穿了两层衣服,所以只需要脱下黑衣就好。围着的黑色面巾,翻过来里面是白色内衬,作为遮面,白色搭配鹅黄衣裙并不醒目,许多在外出行的姑娘家,都会这般打扮。
柳喻夏做这番妆容改变时,尉迟璟便倚在一旁的树上看着,昨日躲避土匪追逐,面巾不小心滑下来,面庞已经让尉迟璟看到了。现在遮挡没什么意义,所以整理面巾的时候,柳喻夏没有避开尉迟璟,而且她怀疑面巾掉落主要元凶就是他。
逃跑时,尉迟璟双手环搂着她的脖子,他胳膊时不时的刮碰到自己耳边,面巾一点点滑了下来。
她出门前系面巾特别谨慎,故意打结弄得很紧实,想要滑落下来还真不容易,可它确确实实的掉了。
逃跑的路上,尉迟璟身体情况很虚弱,土匪追着情况紧急,他还能有这个心思?所以当柳喻夏心中有怀疑时,直接开口问了,“你摘了我面巾?”
“什么?”
尉迟璟一脸的迷茫无辜,似乎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这番姿态,让柳喻夏不知再说些什么好。
索性不管这些,先让对方带路走出密林再说。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俩人来到了官道,不远处即是驿站,柳喻夏想着去租一匹马,然后再雇一辆车,将尉迟璟送回城内。
驿站是供官府传递文书,中途更换马匹或休息住宿的地方,一般周围都会开茶寮,旅馆来供普通人留宿换脚,马匹较好租。
心中打算着的柳喻夏刚坐到茶寮小凳子上,一个网兜子从天而降给她罩住了,瞬间身边围了一层又一层的官兵。这时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又中计了!怪不得茶寮小二倒茶时手有些抖!着急离开的她忽视了这些,果然行走江湖,半刻大意不得!
尉迟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手下联系上,然后给她挖了个坑,她再次跳了进来,尉迟璟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太能够夺取人的信任了!柳喻夏自认为算是老江湖,也被算计到了。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她看得出来周围几个人都会些武功,听着走路的脚步,虽不及她但轻功也是不弱的。
柳喻夏识相的没有尝试逃跑,老实跟着回了尉迟府,然后被押在一间屋子内。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几道敲门声响起,尉迟璟推门而入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身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锦服,薄唇少了一丝血色清高傲岸,头发微湿应该是沐浴完没多久。
这样仿若谪仙一般的人,实则诡计多端,阴险狡诈!想到自己居然被网兜抓住了,柳喻夏心里恨恨地哼了一声。
“瑞祥楼的水晶肘皮,酱卤板鸭,外加一份清碟甜瓜,来京安城必要品尝的三道菜肴。”尉迟璟边说边将菜摆放在桌子上。
柳喻夏的鼻尖满是菜香,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忍住想立刻大快朵颐的欲/望,艰难的把眼神从饭菜上移开,道:“大公子,你是什么意思?”
要杀要刮,给个痛快话。
“先吃饭。”尉迟璟摆着碗筷,神情淡淡。
尉迟璟身后站着一名身着暗红花纹黑色行装男子,腰间挂着佩剑,手指节上有很厚的老茧,估摸着是常年练剑留下的,通过缓慢匀称的呼吸来看,此人是个武功不低的练家子。
门口把守着的两个人也不是普通的家丁,这种情况下她不会傻到再去挟持尉迟璟。柳喻夏不再多说什么,拿起筷子默默吃了起来。
一时之间,屋内安静极了,柳喻夏吃了个八分饱,放下手中的筷子,同时对面的人也放下了筷子。
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然后说道:“惊鸿仙子,久仰大名。”
柳喻夏:!!!!
她没想到尉迟璟居然能够调查到自己这一层身份。
柳喻夏生活在古代,实际上她拥有个现代灵魂,大学毕业那年因车祸去世,一睁开眼睛便在这五岁小姑娘身上。原身自出生便是个痴儿,不知疼痛不会苦笑宛若布偶,当年如化大师批言,原主出生后丢了一魂一魄,待长大一些魂魄归位就好了。
柳家父母一等便是五年,原主过了五岁生辰后,她这个魂魄便来了。所以她算是个拥有现代灵魂的古代人。
既来之则安之,孤儿院长大的柳喻夏前世没有那么多牵挂,作为现代人的她,对古代快意恩仇的江湖武侠心之向往。
十六岁那年,四处游玩,仗着自己会些功夫,顺手做了不少好事,最后竟得了个惊鸿仙子的称号。柳喻夏十分意外尉迟璟居然调查到了自己惊鸿仙子的身份。同时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只查到了这个。
武侠小说里写着的惊鸿仙子,海棠仙子之流读着还好,但现实中安到自己身上,满满的中二气息,特别是听尉迟璟口中说来,莫名的羞耻度爆表。
“你怎么查到的。”她身上没有一丝和江湖上惊鸿仙子,有联系相关的地方。
“夏姑娘可能忘了,当年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击退杀人越货的土匪,我就是被帮助的那些人其中之一,铭感五内,牢记于怀。”尉迟璟面含激动,满是见到恩人的感性。
那些年路见不平的事儿她干过不少,但绝对没有拔刀相助击退土匪,救一群人的事情,她对自己的记忆很有信心。特别是尉迟璟这种在人群中,一打眼就能看到无法忽视的人物,她不可能没有印象,所以这位绝对在诓她。
一般人听了这话,估计真会把对方当作自己救助过的人之一,心里有些飘飘然,防备心自然就下来了。
不得不说,尉迟公子说话把握人心理,很有一套。若不是她从小记忆力极佳,见对方那诚恳的样子,她都要信了。柳喻夏笑了笑,没接这个话茬,转而开口说起银袋的事情。
“来京安的路上,我坐的船舱壁破裂沉没了,到京安身无分文,恰巧当日在市集上碰到大公子从塞外归来,看到腰间鼓鼓的钱袋,便打了主意,想着回到家乡在拿钱还回来,没想到那个钱袋如此重要……”
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个清楚,她是希望能够化干戈为玉帛,之前自己将尉迟璟挟持后的一些列行为,的确是把人折腾狠得罪到了。
“看来都是误会,昨夜我也没有恶意,只是想着和夏姑娘坐下来,有一事相谈。”
柳喻夏在外面游玩时用的都是假名字,叫夏俞,众人皆知惊鸿仙子原名夏俞,不知她的真名。
没有恶意?柳喻夏嘴角抽了抽,那院墙上弓箭手的箭头锋利到反光!明摆着鸿门宴,不听话就成筛子的架势。
“尉迟公子,有事直说便可。”
“白驼山顶有朵雪莲,但因地势险峻,山崖陡峭,常人攀爬不得,须于轻功极佳的武者取之,不知惊鸿仙子可否帮忙”
柳喻夏一听心里第一反应是拒绝,第一点她畏寒,冬天恨不得不出屋,冬眠到来年春天那种。第二则是白驼山山顶常年积雪,悬崖峭壁山路崎岖,即便轻功在身,若是脚滑坠入深渊,也难以活命。
“这……大公子,我恐怕难以胜任。”柳喻夏说了个话头,试探着尉迟璟的态度。
“这事不急,还有一月有余莲花才会败落,夏姑娘可以好好考虑,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尉迟璟没有因为柳喻夏的拒绝心生恼火,依旧表现得彬彬有礼。
这让柳喻夏更加头大,喜形不露于色的人最难对付!
尉迟璟看似温文尔雅,其实内里很霸道,那番话隐含的威胁她听的清楚,大有她不答应,那就在屋子里长待的意思。
“啊,对了。”走到门口的尉迟璟停下脚步,拐了回来,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
道:“这是尉迟钱庄的信物,携此玉佩,可到各地尉迟家的钱庄提取银钱应急,感谢夏姑娘赠与在下的养生丸,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这可是大手笔,也只有尉迟家族掌权人能够拿得出如此谢礼。给尉迟璟用养生丸,是自己将人横在马背上折腾在先,因果关系俩人心知肚明,尉迟璟如此说辞让她收下玉佩,准没好事。
“大公子,这太过贵重,我不能收。”柳喻夏拒绝。
“要送的东西,没有拿回来的道理,我先告辞了,这玉佩随夏姑娘处置。”说罢,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房间。
“夏姑娘,这玉佩是尉迟家族家主信物之一,公子真心感谢您,望您妥善保管好。”
站在尉迟璟身后的归刀,生怕柳喻夏浪费了大公子的心意,帮衬地说了几句,然后抬腿离开了。
柳喻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