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举高自己的伞,把老太太和她的小花伞完全罩在伞下,直到把那位老太太送上了她想要搭乘的公交车。
江行止看着那把伞,心里像是被缓缓注入某种酸软的液|体,一股难以名状的柔情如海潮一般来势汹汹,让他不明所以又不能抗拒。
江行止一直都有雨伞情结,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在他最濒临绝望的时候有一把伞撑到他的头顶。
他对自称救了他的黎晓枫毫无亲切之意,只是后来他的几位主治医生都和黎晓枫沾亲带故,彼此就认识了很多年。
在他心里,始终难以忘怀的反而是一把黑色直骨伞,经历多年时光冲刷都不曾从记忆里褪色分毫,真正宛如朱砂痣一般的存在。
而那个穿着白色毛衣的男生就在同样一个下着大雨的傍晚闯进了他的眼帘。
对于江行止来说,那是他看到谢云书的第一眼。
……
“你看,只是那么一眼,我就动心了。”江行止微微笑着,他的睫毛还有些潮湿,在轻颤中碎成一片星光。
谢云书还以为江行止说的是不久前发生过的事,他的嘴角抿出一丝弧度,本来想绷,可不过一秒就绷不住,他笑着别过脸,轻咳一声:“那你心动得也太草率了啊。”
江行止凝视着他,徐徐说道:
“云书,是你自己不知道,对你心动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我会这样,你有没有想过,裴寂也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