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灯开了口,先说利弊。

这船上货物愈多愈全,船行一趟下来所赢利钱便越是惊人。可若是船行不利,便一船货物都落在水中,纵使富如定海侯府也会有些肉疼。所以投钱之人适当增多,既能将定海侯府海运的摊子铺开,又能让他们少担些风险,实在是好处多多。而唯一的麻烦……

“唯一的麻烦便是要与投钱之人掰扯其中利害关系,毕竟船是定海侯府出,货物也是定海侯府一并准备。便是船好端端回来了,拿着账本分账也会有人疑心定海侯府做的帐不干净,贪了自己的钱,若是船没能回来,那就更说不清了。”

这话说到了定海侯夫人心里,脸上的笑容愈盛,问道:“那你怎么说?”

宋灯微微一笑。

第9章 医者寻

宋灯道:“夫人,我与哥哥都没有这个做生意的头脑,却也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们既想好要入份子这海运的生意,便不会质疑定海侯府,说到底,我们只是借你们这一股东风,实在无权置喙太多。”

定海侯夫人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面上却还问:“你能做决定么,可有与你兄长说过?”

宋灯心知事情成了大半,笑眯眯道:“自然是与兄长商榷过才敢来叨扰夫人,不然岂不是在浪费夫人的时间?”

定海侯夫人摇头失笑,最后道:“既如此,我之后便让人拟出个章程,去你们府上同你们确认。”

宋灯心中松了口气,真情实意地谢了一番,想了想,又道:“夫人,我还有一事相求。”

“你且说来听听。”

宋灯道:“此次出份子,忠勇侯府不会一开始便出太多,但一定会一次次往上加,不管实际利钱几何。也劳烦您这边……不经意地透点风出去。”

定海侯夫人起先听了还觉疑惑,渐渐便体察出几分味道,自然也隐隐意识到,忠勇侯府并非外表看起来那么难以度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起初遗忘了什么——她忘了以忠勇侯府素来表现出的财力,他们应当不敢冒那么大的风险来掺和海运的生意,毕竟宋炀与宋灯的赌心都十分有限。而现在,在意识到的同时,这个疑惑也得到了解答。这两个小辈果真都颇为不凡,这么早便舍去了奢侈享乐之心,明白如何藏起锋芒,财不外露。

定海侯夫人一时感慨,忍不住道:“你就这般信任我们?”

虽说不是明着透底,可有这么点口风,若她心怀不轨,此刻便该盯上忠勇侯府了。

宋灯这时或许应该顺势夸赞定海侯府几句,可她看着定海侯夫人亲切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母亲。母亲与侯夫人分明是两个性子,可当她们作为母亲,看向自己的孩子时,却拥有一样温暖慈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