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失笑,对陈蓉道:“是我近来脑子不好使,你便当我没问过吧。”
若说陈蓉原先只是玩笑,现下见宋灯这般,倒真觉得她是想到谁了。这一来,她反倒不好再逗弄宋灯,只道:“水岫这婚事不急了?”
宋灯摇摇头,道:“姻缘这事急也急不来。”
说到这里,她朝陈蓉眨眨眼,道:“你们不也不急吗?”
她方才是六神无主,才被陈蓉拿住那样打趣,如今回过神来,自然也要小小回击一下,
陈蓉想到那人,登时皮笑肉不笑起来,他们哪是姻缘,分明是前世的冤家!
陈蓉听到外面的喧哗,立刻转开话题:“外边是不是出事了?从没见过州府里的下人这么吵闹。”
说完这句,她心里倒真有些担心起来,宋灯御下虽不算严苛,可府里向来井井有条,从没出过这样的乱子。
不待宋灯发话,水岫已派了个小丫头到外边查看情形,不一会儿那小丫头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水岫皱眉,正要训斥两句,便见小丫头嘴都要咧到耳根边了,声音乐得快变了调:“小姐,我们打赢了!鞑靼人被赶到天岐山脚下去了,我们以后再也不用怕鞑靼人每年秋冬都来进犯北川了!”
“当真?”
这下就连宋灯与陈蓉都坐不住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陈国与鞑靼的恩怨历史悠久到不知该从何算起,千年下来胜负皆有,可要说近三百年,那是输多赢少,只不过鞑靼大多时候抢了就走,也不恋战,陈国这版图才未变来变去。
可近百年来,鞑靼人也改换了思想,想要抛却一直赖以为生的草原,南下入主中原。八十年前差点便让他们得逞了,三十年前他们卷土重来,站出来的人是燕虞的父亲燕晏。
燕晏带人将鞑靼打回了草原,成了整个陈国的英雄,他在北川断断续续镇守了二十余年,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只可惜最后战败身亡,在那些刻薄之人的眼里,便连以往的荣光都尽数败去。
可现下,燕虞将一切都赢了回来,他不只将鞑靼赶出陈国的土地,还将他们一路驱赶至遥远的天岐山下。
他父亲一战成名时约莫就是他现在这个年纪,如今他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此一役,他的姓名,他父亲的姓名,镇国公府的姓名,将再一次为百姓所传颂。
宋灯为那个曾经因畏惧死亡而羞愧的少年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