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闻舟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
他刚好不久。
或者说, 他刚知道自己腿不能行走,彻底的被医生判定下来,不久。
那一个月他都不想见人。
每每思考到自己的以后和未来,想到最后,他总是想再站起来的, 轮椅上的人生不可以。
如果说是命运, 他不答应。
刚行动受限的开始, 生活琐碎的小事,他不愿意接受来自别人的帮助。
比如他不想小方轻易的来扶自己。
不让赵姨给自己拿一臂之外, 触手不可及的小东西。
那些生活里本该轻易的小事,突然间因着身体的改变,每一样都被设置上了障碍,在他身前放大,每当他办不到的时候,无声的提醒着他种种改变。
尽管抗拒, 可他似乎事事都需要别人经手了。
他抵触这个事实。
抵触的办法,大抵就是更加的训练苛求自己,想让自己适应下来。
他很少去花园,赵姨总是想让他出去散心,他却只想把自己关在病房,在还能放肆的时候,还不需要强撑起来面对楚家众人的时候,随心任性一次。
那天他忘了是什么缘由,总之,他答应了。
赵姨欢天喜地的将他推了出去。
他和赵姨没什么共同话题,便提出了一个人在花园的小亭子边上静坐。
带着一本被他反复翻阅的诗集,在无人的地方享受安静。
赵姨答应了,给他留了一杯温水,依依不舍的走了。
水杯被放的太远,他想喝水的时候,够不着。
说来可笑,他不想麻烦别人,却也抗拒轮椅,那个时候,手动轮椅的刹车是什么他都不知道,只感觉平时能靠手推动的轮椅推不动了。
就这样反复一次次去够那水杯。
就是……够不着。
钳制南烟手臂的手骨节收缩,南烟感觉更痛了,楚闻舟闭上通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