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次再醒来,又是孤身一人,身边也没有夫君,被子又冷又硬。她艰难辨认了一番墙上的……挂钟?仔细想想她学过的几个阿拉伯数字,确认了时间。

尚未迟到,她套上样式新奇的衣裳,再对镜照照,确信自己又变作了张绪才呼出一口气。

叠被时,枕头下的本子中多出一行字,比她所认识的字简单,勉强认得:

商佚。你打听打听我,在我面前玩古今大戏?真身在哪儿?4月10号中午12点,平都协宇大厦A座1209见。

商佚。

身体里的第三人。

兴许比自己来得早。

那人认定自己扯谎欺哄他,眼下还不知是男子还是女子,她不好轻易见陌生男子,只好将本子一收,背起书包去上课了。

她现在也晓得,这里大约就是个更大些的私塾,一些本该出门谋生路的孩子还在念书,是好事。她也知张绪自己年纪更大些,和这些孩子不大往来。

她是外来者,自然不能过多打扰原主的生活,更是步步小心。

上课时,先生叫起来念书,她见别的学生站起来不会便低头,于是自己也低头。

体育课,迎面而来一个扎羊角辫的姑娘,比这班里的男子都要强,学业很是刻苦,先前帮她置办笔墨。

“跟我们跳皮筋,来——”

被不由分说地拽了去,一顿石头剪刀布地学,她被安排撑皮筋。

似乎幼年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些大致相同的游戏。

但那日奶奶来,杀鸡放血时,伙伴都疏远她了,晓得她“坏事要来”。

将脚背生生地折了,仔细地扎紧。娘亲垂泪,要偷偷为她解开,被狠狠责骂了一顿。

自那后,她就日日在家,等说亲的上门,瞧过她一双脚,啧啧称奇道:“这姑娘能嫁个好人家呢!”

跳皮筋,她不记得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