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听得入神,忍不住莞尔一笑:“夫君说笑了,女子的本分还是相夫教子,替夫君操持家事。”

“你真是这样想?”员外揶揄,仿佛不信她。一双丹凤眼微挑,双手苍白,很是文弱的一双手,贴着手背湿津津的,仿佛一双鱿鱼脚缠缚手腕,令她莫名不安。

“自然。”

“我迟早要叫你说实话呢。”员外温和道,松开她的手,“不过相夫教子,是不是还缺个什么?”

徐菀卿冷汗涔涔,脸上也还笑:“你急这个?”

交换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暧昧眼神,徐菀卿娇羞笑了,充了员外的面子,为心事撒谎。

回家后,听人说,外头来了好些宾客。

晚上,她见了那些宾客,员外主持,她在帘子后说话。

“娘子想说什么只管开口,外头的人瞧不见你。”

虽然这样宽慰,但她仍旧没说话。

帘子朦朦胧胧,透出四五个人的身影,灯影与月影格外朦胧,扭作一团,洗成一片,只剩下的景色像暗黄色的污水,流淌在眼前的帘子上。

她在帘子后,坐一张坐榻,手边有灯,身前有案几并纸笔。

人们在说话。

一个说:“这朝的事还没过,你写这话倒是不对了。”

另一个又说别的:“太子恩泽,我们还怕砍头不成?一颗少年头,不砍不成事。”

她如同在纱帐上烧出个豁口,窥见一片火海中的祸乱似的,只听,就大约猜出他们在做什么。

在谋反。

听他们说,《金瓶梅》才出,就有人说,这样腐败祸乱,定是人杜撰出来的,抑或是谁起意编排,特要诽谤官场不可。

他们怕是没见过《官场现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