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阙一边听着这语无伦次的话,一边腾出一只手小心地掀起夏谐的裤子。果然,膝盖已经全青了。
裤子蹭到淤青的时候,夏谐睁大眼睛往林阙怀里缩了缩——病人对痛感似乎格外敏感。
这副模样,大约是病发了。
林阙抱着怀里的人半跪在地上,看着夏谐这副模样,他觉得胸口疼得喘不过气。一时只能不停吻着夏谐的眼睛去安抚他。
缓了口气,林阙才站起来,把夏谐抱到卧室的chuáng上。他环顾了一下房间,发现手机不在屋里,低头拿chuáng上的毯子先给夏谐擦了擦头发:“我去叫医生,马上回来。……你不要怕,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虽是这样说着,当林阙抽离了怀抱,起身想去客厅拿手机时,夏谐几乎是受惊般地弹起身,跪着往前挪了几步,伸手抱住了林阙的一条腿:“林阙!林阙……你别走……你别丢下我……求你,求你……他要过来了……他要……他们要……”
此刻的夏谐,好像和平时那个他完全是两个人。已经被擦gān的额头上不停冒着冷汗,他眼睛里慢慢爬上血丝,说话的时候,眼睛的睫毛和唇在一起颤抖。
眼睛是朝着墙壁的,但瞳孔微微散着,没有聚焦,似在看着什么噩梦般的将要朝他走开的人与物。那就是从他的病源里,从充满黑色粘液的记忆深处爬出的丝线,要把他绞死在这里。
林阙感到腿被环住的时候,回头看见那个蜷缩在自己脚边的人。
“夏谐!”他下意识叫了一声,慌张地去抱住夏谐,小心翼翼把他的手掰开,抽离自己的腿,然后再次将人搂在怀里。
他再也不敢松开夏谐了。
夏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攥林阙的衣服也攥得越来越紧。这样过了良久,突然地,窗外响起了一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