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好转的夏谐在变得清醒,逐渐恢复了些原来的性子,对此感觉不太适应,但是没有抗拒。原来他是个脸皮非常薄的人,终于觉得自己一个男人被抱在怀里未免太羞耻,才轻声说:“能不能……”
“嗯?”
“能不能离我远一点。”这句话说出来语气淡极,已经能窥出些以往那种冷漠的势头了。
“你讨厌我?”然而林阙已经知道,夏谐的语气里并没有厌恶的情绪。
“……没有,没有。”夏谐否认的很快。“我只是有点……不习惯。”
“可是之前我们一直这样。”林阙继续搂着他,没有要松开的表示。“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夏谐眼睛里有些迷惘,大概是分不清这个“之前”是多久的“之前”,又想了想,好像的确一直是这样相处的,于是再没有什么话来反驳了,只好继续在男人怀里待着。
对于夏谐来说的那些黑暗,说出来很难,很慢。林阙总要时不时给一些刺激,才能继续说下去。
这个过程不仅是对说者的折磨,亦令听者万分伤心,实在是痛苦至极。
说的时候,夏谐那双回忆的眼睛很坚qiáng,连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可是空dòngdòng的,像失了灵魂一般,连月光也填不满。
然而他自己却发现,这件也说了,那件也说了,林阙却还是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如当初对自己说“我都知道”的那个模样。
这让他觉得,林阙那句“我不会不要你”,大概是真的。
于是渐渐地,便都说了。
原来痛苦再多,居然也有说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