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多的时候,四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勾肩搭背走进来,一个懒散地向路笙招手,嬉笑着招呼“好久不见”。
路笙表情平淡,跟我说:“是老同学。”
四个男人在店里以找碟片的名义,把路笙整理得辛辛苦苦的碟片、磁带搞得乱七八糟。
我心里不舒服,碍于路笙的面子,什么也没说。
突然一个男人举起一张碟片,手指弹了弹包装封面:“这张,周、慧、敏!漂亮!”
另一个男人“切”了一声,朝路笙走过来,那只猪手不客气地搭上路笙的肩膀,讥嘲道:“咱们路笙,要是穿上裙子,把头发留起来,也这么漂亮。是吧,路妹妹?”
其他人一脸看好戏。那个男人伸手拽了拽路笙的头发。
我能看出路笙明显的不悦,只是不想生事,他不反抗地隐忍着。
我的神经线在不受控制的那一刻,伸手猛地扣住那个男人的手腕,用力捏下去,看着他微微变化的表情:“你在跟谁动手动脚?”
路笙微笑说:“没事,我不在意。”
“是吗,你不在意?”我忽然冷下脸在说“我在意”的同时,一拳打到眼前男人的脸上。
我跟这四个男人在音像店里打了起来,打得凶狠,悬吊着的日光灯在几人碰撞的时候被打碎,店里一下子漆黑昏暗,只剩几个人打架的叫响。
每次由我挑起的事端,都会由路笙收尾。
最后那四个男人让路笙给揍了出去。
可能路笙以前在学校那么多年,都没爆发出这样的一面,以至于那四个男人连滚带爬逃跑时,表情除了惊恐就是不敢相信。
电灯坏了,店乱了,我又受伤了。
我坐在一地凌乱的影碟片中,靠着货架,长长呼出一口气。脸颊上的伤口,血安静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