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难以置信,一转念,却又觉得没什么不能相信。世界之大,比这荒诞离奇得多的巧合比比皆是。凯瑟琳小姐的确与一个中国的流浪画家恋爱而生下词遇。如果那个画家还有其他女人,其他孩子,也没什么解释不通。
只是……为何这两个孩子会相遇?
为何他们在彼此不知真相的情况下,产生这样的纠缠?
sa深深凝眉。
这样的真相,未免来得太晚了一点。
现在才知道,还不如,从头到尾,根本就不知道。
sa重新覆上墨镜,不再说话。
词遇揪住他领口的手缓缓松开,耸起肩膀,带着浓浓的疲惫,似乎是对sa,又似乎对自己说:“……所有者些事,你让我怎么告诉他?”声音很微弱,转瞬即被医院里冰冷的空气吞没。
陈叶尽在整理陈心枝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个日记本。
放在一个带锁的小木盒里,看样子有年头了,封面图案不再鲜艳,纸页边缘泛出旧黄。
即使朝夕相处,对彼此的了解也往往存在死角。二十四年,他竟不知道自己母亲原来还有记日记的习惯。
摩挲封面许久,终究没有翻开。小心地收进箱子,继续整理其他东西。
本来就是租的房子,大部分家具、电器都是房东的,属于个人的物品很少,收拾起来也很简单,一个背包、一个行李箱,就是全部。
他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
天色暗暗。
巷道外,一辆车停在路旁。看见他出来,车灯一亮,安柏利落地跳下车,不由分说地抢过他的行李箱:“我送你去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