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相机突然被一把夺走。内存卡被取出,啪的折成两半,扔到地面被人拿鞋底狠狠碾碎。
那记者瞧见自己一天的心血付诸东流,气得跺脚,正要朝对方发火,一抬头,陡地偃旗息鼓。
他眼前出现一把黑色的手枪。
一个魁梧高大的外国男人,戴墨镜,穿皮衣,大山般压在这群小娱记面前,手持一把枪,冷硬枪口,笔直对准他们。
可以赔薪水但不能赔掉命——对方一看就是惹不起的黑道人物,那满头意大利式的卷曲红发,甚至可能是狠毒的黑手党也说不定。娱记们惊恐万状,纷纷撤退,转瞬作鸟兽散。
等覆落积雪的街道空寂下来,sa站在日光底下,一低头,沉默地注视自己手中的枪,熟稔利落地一扣扳机,砰的轰响,一团五颜六色的泡沫彩花从枪管里华丽的喷出。
原本,陈叶尽脑子里一团乱麻。
为什么自己刚走出门,竟会被一群记者包围?为什么他们不停追问自己跟安柏的关系?还有,安柏吻他的事情怎么会被拍了照?他的个人信息被放到网上,又是怎么回事?……
种种困扰,还来不及梳理,在看清把自己拽进房中的男人时,轰地消散,变成一片恍如隔世的麻木。
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词遇。
陈叶尽面色一僵,一时间,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三个多月了。
从去年十一月初离开k城,到现在即将跨过年关,三个多月,一百余天,他每天埋头工作,拼命加班,除去吃饭睡觉,把自己所有时间都挤得满满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压在心底的复杂情绪。
可,即使如此,那些情绪还是狡猾的钻进他模糊的梦境,让他即使沉睡,仍然不得安宁。
天知道他刚到l市时,是怎样熬过一个个难以成眠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