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声音都很轻,而且平直单调,连语调和发音,都像是经过了良好的训练,几乎如出一辙。
在这声音里,似乎也隐隐有一种傲慢。
无论是那个男人,还是这两个女人,从他们的声音里,我就只能听出这相同的“隐隐”,除此以外,我捕捉不到任何的其他特质。
毕业后,我一直在小学任教,我习惯倾听孩子,家长的声音,那里藏着不同的欢乐,烦恼,忧愁,万般情感。人很难在声音中掩饰自己的情绪,我自己也不例外。但是在这些人的声音里,仿佛我只是看见了深潭表面的一层浮光掠影,所获得的信息都是虚假的。
这太可怕了。
我的身体被束缚,眼前一片昏暗,而听觉也似乎陷入了沼泽。
我觉得此刻自己就是沼泽中的人。
她们离开了。
身体无法动弹,那我就只能躺在床上,陷入独自的昏昏沉沉的意识里。
以前但凡认识的人对我的作出评价,里面似乎都不包括“声嘶力竭”这一个词。就算和齐弋的争吵里,我情绪也没有这样激动。
但从苏醒过来到现在的时间里,我却已经挣扎,叫喊了无数次。我开始意识到刚刚白费气力挪动的行为是错误的,我该冷静些,我该沉着下来。
可是这又如何能轻易做到呢?
我的生活太平静,也无趣,突然卷进这漩涡里,人也变得不像原来的样子了。
三个月前我和齐弋离婚,搬离了城东的住处,好不容易找到一处不错的房子,却被莫名其妙地带来了这里,浑身绑住,遇见一个奇怪的男人,一些奇怪的人。
我回想起那个过分殷勤的房产工作人员,他可亲的笑容,反复比对纸张的抬头低头,迅速找出的发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