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说出口的话全成了胡言乱语一般的无用辩解,连自己都觉得像在狡辩。他越说越急,眼睛红得像是要哭出来,江楼只是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深深地看一眼,留下一句话就离开——

“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他还要怎么想清楚,放下对谢祁的执念加入一段多人关系,甘愿被绑住身体像个免费玩具一样被他们随意揉捏欺负,难道不是他的表态吗?

脆弱又危险的关系原来一页纸就能打破,片刻美好幻象皆如沙盘一般被随意推倒,他也许没做错什么,他只是在挥霍他人的真心。

谢筇低着头,靠着墙发呆,没几分钟谢祁的鞋映入视线,他下意识地抱紧对方,把前因后果都断断续续地讲了一遍,谢祁把申请书上的字一个个看完,揉成团扔进边上的垃圾桶。

“哥,你相信我吗?”谢筇快不确定自己会得到什么答案。

“信,”谢祁握住对方发抖的手,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肉里,“可是我也有一点生气,怎么办?”

第39章

谢筇给不出回答,他的确是该被指责的一方——申请书是在和江楼在楼梯上聊完之后,借着那个念头一时冲动写的,哪怕写完还是扔在一边。犹豫不决的人是他,擅自做主的人也是他。迟到的后悔并不能改变什么,他只能惶恐地拉住自己的哥哥的手,等最后一声判决落下。

谢祁没有推开他,而未来也不会推开他——那是谢筇唯一能确定的事实,也是在当下的安静空间里,能让他坚定下去的信仰。

看了眼手表,拉着人继续下楼,谢祁问:“你喜欢江楼吗?”

“说不出来……”谢筇低头看着阶梯,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像是一离开这个偏僻角落就要失去现下所拥有的一切,“不舍得让他失望,也愿意让他算计,这叫喜欢吗?”

“我会转告他的,”悄悄凑近思绪混乱的少年,气息洒在耳垂上,等到谢筇脸上终于出现除了迷茫之外的情绪,谢祁才笑起来,“不重要了,雀雀。”

一切都不重要了——爱或是喜欢,哪怕仅仅是好感,都无所谓。名为爱的种子一旦播下就再无枯萎的意愿,途径谢筇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鲜活表情,爱就不知收敛地膨胀着,化成虚伪的影像蛊惑众人,编造着一戳即破的荒诞谎言,他们用远离举动来彼此伤害窥探。

最后再也藏不住。

想要爱谢筇,义无反顾地给他一切,把他关起来不让别人看见,得到回报最好,不得到也无所谓。像个庸俗的小说主角,为着虚无缥缈的爱情举杯庆祝,也要在月下树影念一首无人倾听的情诗。原始又火热的欲望才最真实,最无所保留,他们就把一切心事藏在高潮里,藏在潮水浪涌、如幻快感里,亲吻和眼泪在那一刻才能诉说不再作假的缠绵与不舍。

“雀雀,你可以永远任性,因为我们永远偏爱你。”用力握住谢筇的手,谢祁低头亲吻他的鼻梁,温热嘴唇最后落在另外一片唇瓣上,语气郑重认真。

谢祁的温柔不再让他害怕,像信徒终能够在骄阳之下虔诚地叩拜,谢筇终于得到了一声坚定回复,附加很多很多爱。阴暗下的目光化作牢笼,他彻底被锁住了,心甘情愿地被圈养,在有限的空间里任性妄为,以另一种方式把想要独占他的少年也给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