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上了山庄上的白家故居,甫一下车就见那驼背的掌事走来帮白爷打著伞。
“章叔。”白佳婷对著汉子唤了一声。她跟爸爸身边的人都不太亲,只是知道这个面目有些凶煞的老叔叔是白长博身边的心腹,是不同於旁人的。
章伟国对著自家小姐点头致意,接著就护送著白长博走进白家大门。
白佳婷有些闷闷地在後头跟著,一走进大厅就轻声说:“爸爸……那我上楼去了。”
男人依旧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少女抿著唇别过头,提起裙摆,步伐有些凌乱地走上阶梯。
白长博脱下大衣将他交到其他仆人手里,接著慢慢坐在大厅的檀木套椅上,仿佛有些头疼地用手轻轻按抚著眉心。
“白爷,要不要叫张医生过来?”章伟国问了一句,只见男人一个抬手,他便安静地退开几步,站在身後,恍若与周围的摆设融成一处。
大厅只开了数盏灯,男人只手撑著额,微暗的灯火让他的面色透出异样的苍白,手掌的青色脉搏显得异常清晰。
“白──”在章伟国再次开口之前,男人陡地沈道:“伟国,我这两天,心里很不踏实。”
白长博微微睁眼,将手慢慢放在胸口, 摇头絮絮低语:“我昨晚又做了梦……”
男人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背手走了几步便站定,他也许是在冥想,也许就和这两年来的许多时候一样,陷入了夜晚那一幕幕模糊的梦境之中。旁边的民国式锺摆隐隐约约映出男人的倒影,那灰白的发鬓使他的面目瞧起来沧桑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