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谁欠著谁,每个人都过得不容易。
坐进车子之前,白长博突然抬起头。
“白爷。”
随扈小声催了催,白长博依旧望著窗口的方向,静默不动。从这个距离其实看不清什麽,但是他还是抬起手,像个二十几岁的小夥子,淡笑著轻轻一摆。
青年背倚著墙缓慢地俯身坐在地上,他的手在裤後摸了几下。
皱巴巴的烟包里只剩下了一根弯曲的烟,他看了一眼,又将烟包塞进了裤兜里。
只剩下一根了,得省著点。
跨年之後,外头都忙著要过年。
青年拿著水管浇著温室里的花,他过去只知道这花室是白长博给白佳婷的母亲布置的。对於白长博这位早逝的妻子,苏陌算不得毫无印象。
当年他妈听说白爷带著妻子回国,就乐癫癫地拉著他上白公馆来胡闹。
结果他们没见著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爷,反倒是和白家主母直接打上照面了。当时保镖们正要把他们给轰出去,一个女人就从楼上喝止了下人,嫋娜地从楼上拾级而下。
模样是不太能记得了,只记得那个女人的手搭在隆起的腹部,挺直著脊梁仰著下颌看著他们。
之後的过程苏陌也忘得差不多了,只知道一开始那女人要往他妈手里塞支票,结果他妈撇著嘴慢悠悠地说──你这肚皮要是不争气,白爷指不定还要找回我们母子,不过这钱我还是先收著了。
就这一句话,那女人一个岔气,难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