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海涛被捏的手肘泛疼,他委屈地扁着嘴,却听见那车里的男人笑了一声,颇是大度地对母亲笑了一声,“没关系,人没事就好。”那个人的口音有些奇怪,不像是本地人,也不像是中国来的,听着有些别扭。
叶海涛还来不及深思,车窗就被拉了上去,他立马抬起头,车子已经开走了。
然而,叶海涛却和一双眼睛对上了。
原来车子里还有另一个人。
那个人坐在车内,同样扭着头往后瞧着叶海涛,五官有些瞧不清楚,只能大约知道那是个约莫十七八九的青年,头发都往后面梳,是当时的摩登人士通有的打扮——那双黑幽幽的瞳孔和叶海涛对望着,然后,那诡异的视线慢慢地从眼前消逝。
◎◎◎
叶海涛醒来了。
当他看清自己身在何处的时候,挣扎地从白色的床上坐起来了。他惊魂未定地看着周遭,然后又看了看自己,他受了枪伤的左腿被高高地吊了起来包扎好了,上身捆满了纱布,已经经过了仔细的医疗处理。
叶海涛在愣了足有一刻钟之后,他看着白色墙壁上挂着的旗帛。
那中间的红色圆点和向周围白色延伸的红色条纹,看去就像是一朵绽放的艳红妖花。
叶海涛突然笑出声来,声音由小而大,到最后他捶打着床铺夸张地大笑了起来。
他还活着?居然没死?日本人居然没杀死他——?!
然而,他的笑声却引来了在外头驻守的日本宪兵。那两个日本宪兵打开门来,只看了眼醒来的叶海涛,其中一个便离开了,像是要去叫什么人过来。叶海涛仿若无睹,他拍打着床铺——他不知道是因为觉得讽刺,还是为了自己这条残存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