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轻推开门走进,审讯的同事立即起身给时科长腾地方。时寒微微颔首,坐在了郭腾对面,自我介绍道:我是ICS的法医科科长,我叫时寒。
郭腾抬眼看向面前的人,法医?就是你要开膛破肚我弟弟?
时寒并不在意郭腾用了这么露骨的词汇,继续说着自己前来的目的,据我所知,在令弟被送进医院后,护士曾多次询问病人是否患有遗传病史,你作为家属却从来没有正面回答,直接导致医护人员并未把病征考虑其中,那么令弟的死,你这个做哥哥的是否也有原因。
在病人入院后,需要填写一张入院申请书,里面询问了大大小小病患的身体情况,以及医生对病人的初诊情况。他让朱寞跟着网络部调出了郭越的病历,入院申请书上并没有标明郭越的心脏病遗传史。
而但医护人员知道郭越心脏有疾病时,已经是他心脏停止跳动后,郭腾情急之下才说的。
郭腾埋着头,声音很是压抑,我知道我有错,等杀光了那些庸医,我就会自杀谢罪。
时寒笑着摇了摇头,人能活得这么迷惑,也是一种本事,他拿着手中的水笔敲了敲桌面,引起郭腾的注意,随后说道:郭腾,你的弟弟死于心脏骤停,但引起心脏骤停的愿意不止一种,仅仅看尸体表征是看不出来的,医护们是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只有知道了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才知道。你已经耽误了你弟弟的诊治,还要妨碍寻找你弟弟死亡真相吗?
郭腾闻言,双手顿时收紧,眼眶骤红,他盯着眼前法医的双眼,弟弟也有这样坚定的眼神,告诉他一定可以度过难关。
我郭腾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此时他已经被戴上了手铐,一有动作立即被侦查科的人压住,郭腾拼命挣扎无果,只能面对着法医跪下,在掣肘中磕了三个响头。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弟弟!警官,我求求你帮帮我弟弟!我弟弟真的是被人陷害的,我们家确实有心脏遗传病,但是弟弟一直很小心,医生开的药他都按时吃,每年体检也都说没事,他的身体真的好转了,不会出事的!郭腾一边说一边磕头,他是真的以为弟弟的心脏病都好了,所以没有告诉医生和护士,他根本没有想这么多。
见目的达到了,时寒看向审讯室的单向镜点了点头,李岂会意走进审讯室拍了拍时寒的肩膀说道:放心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接下来他们侦查科问活人,法医科面对死者,各司其职了。
时寒点了点头,走出审讯室喊上法医科其他人,一齐走进了验尸间。
彼此穿好防护服,时寒没有戴护目镜和口罩,看着面前的尸体发呆,朱寞有些疑惑地递来口罩,问道:科长,您不戴吗?
时寒摇了摇头,看向尸体说道:从进来后,我就闻到一股很淡的味道,应该是尸体发出来的。在确定尸体没有传染源时,他选择不戴口罩而确保不会错过其他毒物的发现。
朱寞也摘下口罩闻了闻,的确闻到了一点味道,但是他又闻了闻他们科长身上的,随后说道:科长,你确定不是自己身上的藿香正气水吗?
时寒错愕地看向朱寞,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这股味道的确是藿香正气水的味道。现在即使是夏末,跑了大老远,言然还是有点中暑,所以他就给言然喝了一支,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沾上的。
但是他很确定自己闻到的不是藿香正气水的味道。
开始吧!时寒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按下摄影机开关准备解剖工作。
作为法医助手,朱寞立即开始了死者身份介绍:死者郭越,男,32岁,未婚,家住甲市汾阳区,自由职业,父母双亡,家中唯一亲属是哥哥郭腾,有家族遗传病史。
他看着平静躺在铁床上的郭越,冷静说道:死者身体强壮,右肩、左臂、两大腿外侧有明显皮肤擦伤及瘀伤,左右手十分粗糙,且指甲缝中残留灰土,关节肿大伴有红肿,死者生前应当从事体力劳动,范围应该是在水泥工厂、在建工地一类。朱寞,把甲缝的灰土取下做化验。
是!
等朱寞取好样本,两人合力把工具台拉到了铁床上,时寒拔出记号笔在郭越胸腹上画下解剖路线。随着解剖刀划过皮肤表层,那些被藏于表层之下的谜题在两人面前展现,看着腹腔内的器官,时寒早已司空见惯,缓缓说道:死者腹部有明显软组织挫伤,肌纤维部分撕裂,胃壁薄弱,十二指肠有炎症现象,死者常年胃病且不重视。朱寞,取一下死者胃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