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理智告诉他,毕世难过这一阵也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新人已经摩拳擦掌准备上位了。

可惜还不知道怎么去开头,考卿想,依毕世这种沉稳的性格,肯定不喜欢冒冒失失的人,所以这几天要先稳住,步步为营,一步步提升好感度。

晚上练到很晚,洗漱完毕回到寝室后,筋疲力尽的毕世已经不想再换一次床单被罩了,想着先将就一晚再说。他换上睡衣,钻进被窝,闻到了还未散尽的淡淡的樱花味和牛奶味。

是中午考卿来时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但是这些味道离得太近,把人包裹得太紧,侵入了全部的私人空间,以至于显得有些霸道。毕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有点发烫。

在这样的气息里,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想起来换掉一套新的,又担心吵到舍友。于是毕世只好在纷乱的思绪里独自失眠。

不知过了多久后他终于进入了梦乡,梦见自己在高中时的教室里。他的书被涂满了侮辱性的词句,桌椅上堆了垃圾,他打不过那些强壮的男同学,只好在角落里缩着头抱着自己。有人在教室里打翻了牛奶瓶,若有若无的奶味儿飘散开来。

毕世不抵抗,但那些人也没打算放过他,他们慢慢围过来,挥起拳头,却被一个高大的人影制止了。

那个人回头紧紧抱住了毕世,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搂住他的腰,教室里的其他人忽然就消失了。

这是个令人非常安心的拥抱。毕世窝在对方怀里,舒服地眯起眼睛,看到教室窗外有樱花盛开,花瓣飘飘悠悠地落下,有几朵正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奇怪,教室外种的明明是梧桐树啊。

更奇怪的是,班里唯一对他有一点点保护行为的岑正昊绝不可能这样抱他。岑正昊最多也就是不耐烦地骂走那些找事的人,并在毕世的保温杯底用小刀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字母,冲那些人说:“这东西老子罩着的,别天天往里放恶心的东西,不然揍死你们。”

除此之外,岑正昊并不会多给他一个眼神。

所以,这个抱着他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