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北心智早熟,感情经验十分丰富,他知道分手时候最忌拖泥带水,你要真说个一二三四条来,对方一来会跟你争辩理论,二来再承诺个“我以后不这样了我一定改”,掰扯来撕拉去没一点意义,顾珩北要分,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既然没有余地,那就越快刀斩乱麻越好。
顾珩北站起身,他伸出左手,昏黑的环境里,他腕上的一块荧光手表发出宛如星空般的深蓝光泽,那是上个月他跟姚宋一起逛街时给两人买的情侣表,姚宋的手上也有一块,散发出的光芒是浅金色的。
顾珩北解下那只昂贵而崭新的手表,随手往暗夜里一抛,凉沁沁的嗓音充满了淡薄与无情:
“我身上任何一样东西,保质期都不会超过三个月,那块表我看到的时候很喜欢,但是戴久了,想扔了,我就扔,人也是一样。”
深秋的夜里冷风骤起寒意扑面,然而顾珩北的话比这冷风更像薄刃切肤令人痛不可遏,姚宋的全身都在颤抖,连嗓音都摇摇欲坠:
“顾珩北……你……你简直是……你这个……”姚宋咬牙,“人渣……”
顾珩北双手插兜,耸了耸肩,默认了这个指控。
姚宋的自尊最终压倒了一切悲愤和屈辱,他将手中残余了半瓶水的瓶子往地上狠狠一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操场。
那只瓶子咕噜噜地在地上连滚几滚,最终停在一双穿着看不出颜色的球鞋的脚下。
推着垃圾车的少年弯下腰捡起那个瓶子,将剩余的半瓶水就地倒掉,把瓶子放进尼龙袋里,碌碌的车轮声里,少年离顾珩北越来越近。
顾珩北并没在意,今晚的目的已经达成,他转身准备回宿舍,腰部忽然一痛,顾珩北下意识发出一声“我靠”,然后他恼怒地转头,下一句“你眼瞎啊这么大人在这也能撞过来”生生被他卡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