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个孩子啊。
许久许久过后,顾珩北才艰涩地说:
“纪寒川,这世上本来就有许多隐秘而阴晦的角落,它们游离在黑白之间,也超脱在情法之外,它为大众价值所不能容忍,但在它的规则里有人愿打有人愿挨……”
纪寒川双手覆面,像是不想再听下去。
顾珩北这才觉出自己的解释如此狡辩而苍白,就这么一句话划开了他们泾渭分明的立场,撕拉出一条无法黏连的鸿沟巨堑。
他站起身,可能因为在椅子上坐太久,他的腿脚都有些僵化发软,他身子微微晃了下,扶住椅背站稳,手背上的筋脉凸起,骨节都变了色。
他的眼睛有点失焦,疲惫道:
“我不该这么解释,我想表达的是……”
他忽然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脑子里空茫一片,顾珩北咬了下舌尖,在清晰的刺痛里才能继续开口: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让徐进和李楚过来。”
纪寒川倏然放下覆盖在脸上的双手,清亮的眼睛里漫溢出涌动的水光,他的嘴唇翕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来。
顾珩北心头霎软:“讨厌我了么。”
纪寒川摇头,轻微的摆动让他眼角凝聚的水珠就那么流了下来,他慌张地眨了眨眼,又摇了摇头。
顾珩北声音更柔:“那你想一个人待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