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进一惊,也紧张地看向钟燃。
徐进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就忽然凝固起来,而钟燃看着顾珩北的眼神也变得很锐利,那里有徐进看不懂的担忧、失望、警告和苛责等各种复杂浓稠的情绪。
顾珩北没有避开钟燃的目光,也静静和他对视。
房间里的挂钟滴滴哒哒,提醒着几人时间在流逝,疑问也必须得到回答。
钟燃盯着顾珩北,语速缓慢地,一字一字地说:
“催眠是可以强行将病人隐藏的记忆都挖掘出来,强迫他面对,但的确也可能誘发出其他的情绪病,精神和大脑的后遗症最难预料,包括你说的这种片面恢复记忆给他带来新的精神创伤……都是可能发生的。”
“那就……”顾珩北的手掌用力按在面前的那份协议书上,他站了起来,嗓音依然轻轻浅浅的,语气却比钟燃刚才刻意咬出来的字眼更加铿锵有力,“先保守着来吧,让他……顺其自然。”
顾珩北对钟燃说:“我作为纪寒川限制民事行为能力期间的唯一监护人,他的治疗方式我说了算,不管谁来找你,你都这么说。”
……
苍穹是冬日里少有的洁净如洗,钟燃的这家私人医院常年绿植如云,园丁正在给一株株高大的雪松裹上新的保护膜。
顾珩北的车就停在一棵雪松之下,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落进来,在他的发梢和肩颈上铺上一层浅金色的纱。
他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你在哪?”
对方有些迟疑,还是报给他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