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宴疲倦不堪的转头,抬眸望过去,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自控力和意志一向非常强大,黎旻见他首肯,这才稍稍放心了些,给他摘下来氧气罩。
刚摘下来的时候,男人吃力的重重喘着,脸色憋的泛紫。
“咳……”
他身子崩的有些紧,很明显难受的厉害,反反复复的咳着,吃力的喘息。
黎旻慢慢将床头摇上去,心知这人绝不肯再戴氧气罩,也没其他法子,替他推揉着胸前穴道,等着他慢慢缓过来。
“这次发作,来势汹汹,阿宴,你的身体状况实在太差了,各项指标都不达要求,必须住院调整!”
男人慢慢转头,气息平顺了一些,眉间紧锁,额角冷汗一层层渗出来。
他勉力伸出输着液的手,手背青紫交加,都是针眼,喘气急促而吃力,开口低到几不可闻:“给……我。”
黎旻愣了一愣。
“阿宴,你……”
男人修长而苍白的手指微微颤着,但仍旧十分坚持,面容冷峻,艰难的开口,重复了一遍:“给我……”
黎旻担忧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将那几张薄薄的纸张递过去。
方宴手臂压根没什么力气,勉勉强强才算接住,慢慢挪动了一下,呼吸顺畅不少。
“再给我把床头调高一些。”
他抿了抿染着绀色的唇角,鼻翼微微翕动,仍旧喘的有些费劲。
黎旻顿了顿,还是照办。
这个男人是看到抽屉里放着的离婚协议之后,才狠狠的发作起来的。
回来这么久,他的状态一直还算得上维持的不错,平静稳妥,做起事来效率很高,手腕利索果断,好像身体里一直在绷着一根弦,撑着他的一切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