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种种回想,都被此刻无端的慌乱盖过,身后震起刺耳刹车声,有人快步跑来喘息着喊了一句:“老板……”
见外面的人已经把门撬开缝,宋许移开目光,紧盯着不远处与他们呈对峙模样的几人。
“宋许……”
刚才的信息还未消化,现在宋许一句话都不想说,但这一声落在耳边,带着微弱热气传来,宋许还是忍不住被这一声叫的回头看去。
严与非却没有看他,只是把头轻轻搁在他肩膀,自言自语起来:“我有很多话都没来得及说,总觉得还有时间……你听我说,咳咳……咳咳……”
见宋许想开口,严与非先一步打断他,血沫顺着喉管入肺,连带起周身都跟着颤抖,宋许惊骇望着严与非本该惨败现在却显得如常的面色,心下的不安升到了顶点,等门被完全撬开,能活动自如后,他不顾严与非的阻止,顺着方才的地方摸去,手中冰冷但不锐利的触感让宋许知道,这绝不是玻璃,而是某种长而圆钝金属残片,这也许是车的某个部位。
也许是护栏的某一部分,这些宋许已经无心去想,因为占据全部思绪的,便是严与非肩上巨大贯穿伤,他的肩膀几乎因此而几近断裂。
“宋许……我……”
严与非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在这样几近惨烈的一幕中,他用指尖摸了摸凌乱不堪的额发,像是要把它们恢复成一些形状,可在摸到稀碎沙灰时放弃了这种无意义的举动。
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好看一些,就如同往日那些龟毛又洁癖的举措。
毕竟他毛病太多,不算是合格的爱人或伴侣,而现在连这唯的优点都岌岌可危。
宋许的大脑因这一幕停摆了几秒,甚至是更久。
对严与非,他爱过,恨过,无数种情绪都曾泼洒在两人间汇成长河,可唯独没有出现过的,便是想让他死。
或者说,他从未想过,严与非会死在他面前,可眼前发生的事为什么这样荒诞又离奇,如此逼真,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