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乔钰要一泻心中不快似的没完没了跟人拼酒,喝到后面烂醉如泥,我看着场面快要把控不住,估摸要不了多久就会拼到我这里来,赶紧叫梁川在隔壁给我要个小包间打盹,让他到时候结束了再喊我回家。
混乱发生在我睡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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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钰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到卫生间吐了两轮,又嫌包间闷气,招呼不打一声就自己跌跌撞撞跑出去透气。
梁川滴酒不沾,谁拿着酒杯朝他过去他就冷着个脸瞪谁,三五个来回,大家都识趣不招惹他。方息那边一面应付旁人,一面分个心眼随时关注乔钰的动静,乔钰不见他第一时间发觉。恰好看见梁川闲得没事,便扯着他一同和自己去找乔钰,怕乔钰出了什么事他一个人控不住。
结果乔钰就坐在马路边的石墩子上,看样子是刚刚扶着树才吐完第三轮。
方息三步并两步朝乔钰跑过去,嘴里还叫着梁川没听过的什么小名。
梁川没动,这俩人之间的不对劲他从过年那次吃饭就看出来了,此时也懒得掺和,站在原地点了根烟,就当给两人放风一样到处瞎望,反正就是不望乔钰和方息。
一望就望到暗处坐在车里凝视他们的安凉。
那天安凉开了辆纯黑的保时捷,停在盛世门口一颗巨大的梨树旁,月亮照不到,路灯也没安,一人一车就隐匿在这个城市忽略的角落里,像猎豹潜伏在猎物看不见的地方一样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梁川血液凝固一瞬,浑身的汗毛都浸了层冷汗似的,实打实地吓一跳。
安凉也不打算再藏着,泰然下车朝神色僵硬的梁川走去,也不知道是长久以来因为对安凉的恐惧而形成的条件反射还是大脑此刻宕机严重,梁川眼睁睁看着安凉走过来,脚下竟然一动也不敢动。
他突然发现,自己依旧如此害怕安凉,甚至比起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前几次会面他敢在安凉面前那么硬气,只是因为自己身边有夏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