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既至,他便踏离故土,一去不知归期。
安凉发现他的项链丢失是迟早的事。
炎炎夏日还把自己一根脖子捂得严严实实,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是到美国的第三个月,他平生第一次看见暴怒的安凉。
他被揪着衣领,掼到墙上,安凉双眼猩红,额头青筋暴起,新账旧账一起算:“项链呢?药瓶呢?!”
他那时竟然一点也不畏惧,淡淡回答:“项链,送人了。”
“给谁了?”
他不说。
不说就打到你说好了。
他在拳打脚踢中逐渐神志昏迷,意识一点一点溃散的时候,他开始害怕了。他还没有找到夏泽,他不想死。
于是第二天一醒过来他就逃,逃得毫无经验,马脚毕露。
安凉的人很快在码头上找到他,他进退失据,回望一眼遥遥海面上不知来处的一点灯塔发出的光,朝光的位置纵身一跃。
扑通的跳水声接踵而至。他知道他逃不掉,明天醒来眼前的人依旧会是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