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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暄阳不费什么力气地拽住秦茜父亲高举着的胳膊,同时看着他的脸庞,忽然扯出了一个笑容,但眼睛里却没有笑意:“这话不对吧,最该负责任的难道不是你吗,秦先生?”

方延昀和秦茜父亲都同时一愣。

“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却想着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别人,最应该对孩子负责的不是你还有谁?”夏暄阳彻底沉下脸来,脸色阴沉得可怕,“老师管不了你的孩子一辈子,也不是保姆,只是教授知识与培养品德的引路人,而真正要对孩子负责任直至成年的是身为家长的你,哦当然,如果你想像我那个死了的爹一样放任不管的话,那就请便,但还请你不要找无关人员的麻烦。”

他的语速并不快,但无端就是有一种咄咄逼人的味道。

夏暄阳突然用力地搂住纪予嘉,左手搭在他的肩上,阴郁的双眼却依旧看着秦茜父亲,眼里是难得一见的戾气,缓缓地做出了主权宣言:“别碰这个人,否则下一次我就不会这么有耐心地跟你在这里废话。”

秦茜父亲一下子被贺焱完全震慑住,一时间瞠目结舌,像失去了语言能力般,好几次张大了嘴却又蹦不出来词。

方延昀突然发现,贺焱这个人虽然平日总是一副吊儿郎当说不出几句正经话的样子,但一旦正经起来,还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而且方延昀好像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被某个人强烈地注视着、在意着的感觉,是等同于下雨天也必定会有个人在带着伞等你的安心感,也是会让你开始重新审视自己那些变化的契机。

以前的方延昀一直觉得,爱情和其他的所有感情都别无二致,并非是水和空气那样的必需品,更没有为其疯狂到失去理智的必要。

但是现在的他,忽然开始觉得自己内心的某一处确切地感受到了虚无。

这种虚无就像漏了气的气球,一天天加深,已经到了自己再也不能装作视而不见的地步。

空缺伴随着疼痛,在方延昀的心脏里插下密密麻麻的小孔,凉意蔓延至整个心房。

其实方延昀最清楚不过,那个空缺的小洞的最深处堆放着一堆随时可以产生巨大爆炸的化合物,就像沉寂多年的火山灰,平静地躁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