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何墩把一面镜子挪开:“二公子请便。”
兰渐苏走到高高架起来的陶土盆旁。他仔细观察香荠子良久,观察出,香荠子是不可貌相的小草,长得淳朴低调,是放在路边绝对会一脚踩过去不犹豫的长相。
它长得这么低调,气味应该很不低调,不然除了神农,没有人这么无聊,研究出食用它久之会使人变成智障。
兰渐苏低下头,凑过鼻子,在香荠子身上嗅了两嗅。
一股劲刺的气味,直冲他的脑门,使他陡然间打了两个寒颤,身体随之震了两下,这一震,恍似魂灵都在晃摇。跟着大脑冷静下来后,兰渐苏一颗心逐渐忧惊地大跳。
他还记得,不久前他捡起太后香包,第一次发现,还有上了年纪的女人,会喜欢闻这种刺鼻的气味。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三更,嗯,夸夸我自己
第39章 你懂二爷的痛吗
兰渐苏想了很多个太后暗害皇上的理由,想来想去,他都认为没有理由。尽管皇上不是太后所出,太后如今也被皇上尊如生母。想在宫里威仪万丈便威仪万丈,想出宫去修佛便出宫去修佛,开销一切皇室承担。皇上从继位到现在,没半点苛待她,也没半点苛待她的亲儿子翊王。
她没理由害皇上,尤其没理由给自己添麻烦留后患。须知此事若被揭发,她从今往后财政自由的权利就告吹了。除非她是想让翊王当皇帝,或者自己上来当皇帝。但翊王性子孤冷,从不与官员来往,不谙为政之道。他即便真当上皇帝,也不会有人帮衬扶持。所以,比起前者,原因倾向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可从太后的年龄来看,想要当武则天,起步也是晚了。
皇室的家宴,举办一次磨难诸多。要顾及皇族成员有没有人生病,要顾及嫔妃有没有来葵水,还要顾及今天流音阁有没有新晋的伶人勾住皇上的魂。一场家宴,几次定档,退档,推前,推后,最终折在中秋前旬。
大家都有空,大家都喜乐融融准备赴宴。但一听从不参与集体活动的旻文公主这次也要来,宴会前夕,峰回路转,大伙儿告病的告病,称有急事的有急事,全放了皇帝的鸽子。
不是说旻文公主人缘不好,而是大家都怕坐在她身旁。即使不被她身上的毒虫咬,感染上那些动物病毒的可能也极大。吃顿饭提心吊胆,谁都不乐意干。
偌大家宴现场,金栏雕柱,八蝠大桌,盏盏腕粗洋烛映得富丽堂皇。到场却只有一两个皇子、两三个呆头皇室才人和位分低的嫔妃,烛光填不满一室的凄凉。 外人不知道,还以为皇上清心寡欲,老婆跟孩子都没几个。往好的方面想,其实也能传个好名声。
但皇帝的想法没往好处奔去,他望着一个个空荡荡的座位,只感觉排面上欠缺太多,传了几道催请人的圣旨,又传了一道到夙王府去,要兰渐苏来凑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