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说笑了。”分明天早已不热,夙隐忧那扇子仍是执在手中,扇出的风怪惹人清寒,“太子都不嫌弃这茶楼简陋,更遑说臣下。何况我二弟要来这茶楼与臣下饮一杯,不能不给这个脸。是么,二弟?”他斜睨兰渐苏。
兰渐苏端起茶杯说:“喝茶,喝茶。”
沈评绿捧起茶喝了一口:“二爷点的茶,颇合在下的口味,在下喝起来倒是不涩。这茶楼虽然冷清空荡,油灯也不足,却恰恰是看烟火的好处所。二爷与在下,看来心意是相合的。”
兰渐苏咽下一半的茶,不设防呛住喉咙。他闷咳两声,不敢相信看沈评绿:“在下与您心意相合?”
沈评绿笑晏晏:“是啊,相识已久,而今在下方知二爷乃是知心之人。”
兰渐苏半愣,又咳出一声。知“根”知“底”,这点从字面意思上来说不错,说“知心”,沈丞相这玩笑是过了。
夙隐忧和太子的眼睛不约而同眯起来,一股冷意乜在眼色中。
太子问兰渐苏:“二公子,你不是说与十二皇叔有约?”
兰渐苏:“是啊。”
“那么皇叔呢?为何我一来,便看到你和世子与丞相一道?你是不是骗我?”他口气隐约有急起来的意思,脸上倒仍平静。
兰渐苏说:“十二皇叔刚刚像蝴蝶飞走了。”
太子一双筷子的头重重敲在桌上:“你当我傻子?”
兰渐苏无辜道:“我哪里敢,你不信明天自己去问王爷。”
太子哼出一声:“皇叔近来压根不让人见,皇上到王府门口都被请回去,我怎么去问?”
“那我怎么见得到?”
“这得问你,你怎么见得到?”
兰渐苏答不出话。这个答案,除了太子夸大扯谎以外,估计就只有他见鬼了。
天上怦怦怦一连盛放数十朵烟花,星花洋洋洒洒连成一片,张开,落下,华丽得像一面面裁碎了洒上天的锦缎。小二在楼底下扯开嗓子大喊:“四十九花啊!今晚上第一轮四十九花,快许愿!快许愿!”
上辈子兰渐苏转发了一辈子的锦鲤,此时听到“许愿”两个字,几乎是条件反射,双手合十默道:“暴富。就算我很有钱了,我还是要暴富。”
太子嗤笑道:“这种你都信?你怎么这么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