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渐苏心又问:知道跟个男人拜了堂,打击那么大吗?
皇上手指擦掉眼角的泪,啜了一口茶道:“朕知道。他全家直嚎朕赐的婚不靠谱,害李庆名节都没了。”
旁边的官员摇头:“离奇,离谱。”
“还有韩将军。”皇上搁下茶,“粗心大意,失职。也有可能是徇私。不管他是什么了。西北军事,京城禁军,不再让他管了。削掉他的军权。兵部,听到没?”
立在一众官员内的兵部尚书道:“是,皇上。”
韩起离自打胜战回京后,已被皇上削替了三次军权。从西北大军削替到京城禁军,从大军到小军。这一次,皇上是要他彻底连统兵的权利都没有。
皇上处理完这些事,这个时候,旻文公主的凉尸才被人从外面抬进来。盖着一条白绡布,放在一张玉长案上。
皇后从殿外拖着一地大尾凤袍走进来,两手向上抓张飞舞:“逆天逆天,造反造反!以前害太子,现在害公主!皇上,臣妾早说过他是个死性不改的妖人!若不将他处死,明日死的人可能就臣妾啊皇上!”
跟在他身后的太子,急急忙忙看了兰渐苏一眼,小声和他母后说:“母后,儿臣认为这当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皇后竖起一根手指戳太子的脑门:“你脑子有病吗,你替他说话?”
兰渐苏被皇后身上的脂粉香熏得鼻子发痒,掩住嘴咳嗽了几声。
“苏儿,你看着孝姝。”皇上这会儿才说起正事,“虽然你和她已无名义上的关系,可她到底是你血脉相连的姐姐。你说,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兰渐苏道:“在下是为了查案。”
“查什么案?有什么案子能让你查的?”皇后坐上凤椅后,讥声笑道,“你不会是要告诉皇上,你杀了旻文公主,是为了查出谁想害死旻文公主吧?”
兰渐苏盯住皇后的双眼,眸光慑得皇后一凛。他毫不掩饰道:“皇后娘娘,在下想查的,是顺德娘娘的死。”
皇后面上的讥讽,陡如凝结成冰,登时脸色苍白中透着铁青,眼神里轻松被紧色急速地盖住。
“你说什么?”皇上当即站起来,颤抖着问,“你说、你知道清笙的死?你、你知道清笙是怎么死的?”
皇后的拳头捏在绣了百鸟的锦袖底下,嘴唇颤罢:“哼。胡言乱语。为了脱罪,你什么话都扯得出来。皇上,你千万不要听他胡说!顺德娘娘,早在十五年前便葬身火海之中,与她的柔德宫一起化为灰烬。你在这里故弄玄虚,是想拖延时间么?”
兰渐苏道:“我话还没讲完,你就讲了这么多。皇后娘娘,你心虚吗?”
皇后脸一板,嘴唇登时紧闭,眼睛却瞪得很大。
“顺德娘娘的尸体究竟是不是化为灰烬,这件事,皇后你应该清楚。”
“你这话什么意思?阴阳怪气,故意挑拨本宫和皇上的关系?”
皇上这次眼睛是真的红起来,一拳捶在金案上道:“苏儿,你千万不能拿已故的顺德娘娘开玩笑。你究竟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
皇后咬紧牙,强撑住沉稳的心态,理智地和皇上分析:“皇上,你不要信他。顺德娘娘的尸体已成灰,他胡编什么都可以。皇上你信了,就是正中他的圈套。再者,即便他是真的为了查顺德娘娘的死,他也不能杀了公主。”
“孝姝姐姐并没有死。”兰渐苏轻描淡写地说。
殿外进来的风掀起白纱,将盖在旻文身上的那块白布吹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