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也是个笨蛋,明明成亲前是人人喜欢、受人敬仰的捉妖师,成亲后就成了傻子,以为相公和别人女人在一起是自己不够漂亮的原因,开始教他的儿子给自己化妆。”
“妆一年一年化得越来越好看,可那负心人来的次数一年比一年少。最后,那女人死前,都不忘让自己的儿子给自己化妆,说死也要给自己的相公留下最好看的样子。”
“你说,她是不是很傻?”
听完少年的话后,傲慢罪犯变得安静,他收敛起自己浑身的刺,露出一点点柔软。
谈骄抱紧了钟离竹,没有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也没有愤慨地骂那人渣父亲,只是小声地安慰着那一颗脆弱的少年的心。
“起码你的存在,让你娘感到了最大的安慰。”
钟离竹愣了一下,最后是一声轻笑。
他什么都没有回答,只是温柔地抱着谈骄,将谈骄的指尖攥住,放在自己锁骨处的流心月上。
“这是我娘给我留下的,可以代替她一直保护我。”
谈骄回以一个笑,从那澄澈剔透的流心月项链里,他也感受到了一个母亲对儿子愧疚的爱意。
可他错过了少年月色下的唇语,那一句真情流露,那一个溺满爱意的眼神。
“它保护我,我保护你,小狐妖。”
第179章 厌食症(三十五)
谈骄和钟离竹装了几日新婚夫妻后,终于在第六日等到了城主儿子的到来。
那日,谈骄刚和钟离竹“恩爱”地走进戏场听曲,台上的花旦在悠长地拉着戏腔唱着离愁的小曲,台下的人一片叫好。
谈骄坐在钟离竹怀里,趁着喂少年甜点时小声问:“还没上钩吗?明日就是第七天了。”
钟离竹附身咬住糕点,舌尖将谈骄指尖的碎渣也一同舔去,声音因为嘴里嚼着东西而有些含糊不清,“快了,鱼儿已经咬钩了。”
谈骄被他动作搞的僵硬,用丝帕缓缓擦着湿润的指尖,他还没来得及报复少年,就被钟离竹突然抬起下巴,少年猛地凑他很近,炽热的呼吸都喷洒在他脸上。
“鱼儿来了。”
“啪啪啪”楼上突然响起了几声清脆的巴掌声,接着,一个长相风流的男人趴在栏杆上,笑容可掬地看着他们,准确来说,目光落在的是谈骄那张艳丽张扬的脸上。
谈骄佯装羞怯,躲进了钟离竹的怀抱,用着能把自己都恶心得够呛的嗓音娇滴滴道:“相公,那人是谁?”
钟离竹忍住笑意,像每一个关爱妻子的相公一样,安抚地拍着谈骄,温声安慰,“莫恼,是陌生人而已。”
楼上的男人见他们这般相爱,笑容更大了些,他最喜欢的就是拆散有情人,最喜欢看那些恩爱夫妇露出丑陋的嘴脸。
况且,这次遇上的,比之前那些姑娘漂亮个好几倍,别说那些妖怪了,连他都差点春心萌动。
要不是这次要献给的妖怪来头不小,他一定要将眼前的美人私吞下来。
公孙独甩了甩扇子,自以为帅气地从楼上走下,慢慢靠近着谈骄和钟离竹,他身后跟着一群手下,皆是人高马大的练家子。
唱戏的花旦和观众早在公孙独露面时就识趣地离开了,最多哀叹一句,又是一个倒霉人。
因此场上只剩下谈骄和钟离竹,以及公孙独和他的手下。
似乎感受到公孙独的来者不善,钟离竹抿了抿唇,将斗篷给谈骄戴上,遮住了那张招花惹草的脸。
公孙独见此嗤笑出声,忘记了自己原先打算的先礼后兵。
不过这次他也心急起来,生怕这么大的美人在他眼前不见,便端起一副好相处的模样,笑着对钟离竹说道:“我是公孙独,这座城城主的儿子。”
钟离竹桃花眸浮上戒备,没有搭理他的自我介绍,而且沉默着,丝毫不给公孙独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