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愤怒实在骇人,满屋子的人皆胆战心惊的跪下,俯首于地的喊道,“殿下息怒。”

裴元彻指着禁卫与刺史,毫无耐性,目喊冷戾,“别废话,出去找人。”

地下两人战战兢兢的爬起来,面色煞白的离开了房间。

第66章

两岸潮水平,中秋的月亮在即将来临的晨光中渐渐式微。

夜已经很深了,船舱的客人们也都消停,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打瞌睡。

顾沅睡不着,此刻她的精神格外好,顺利逃脱的喜悦令她无比亢奋。

她没睡,一侧的顾风也没睡。

见其他人都睡了,顾风低声道,“姑娘若不困,挪步去船尾?”

顾沅轻轻“嗯”了一声。

顾风先起身,让到一旁,将遮风的帘子掀开。

扶着船璧,顾沅弯腰出了舱。

刚走到船尾,河面的冷风吹来,她打了个激灵,脑袋愈发的清醒。

船尾摆着两三个小马扎,是供客人在外透气歇脚的。

顾沅缓缓坐下,顾风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走了过来,“姑娘不嫌弃的话,披上吧,莫要着凉。”

为了逃跑,都弄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了,她还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伸手接过披风,她轻声道了句“多谢”。

“坐下说话吧。”顾沅边系着披风,边看向茫茫一片的河面,心头还有些恍惚,仿佛这一切是场梦,那样的不真实。

顾风顺从的坐下,身形笔挺,规规矩矩。

“你说是我哥哥派你来的,那为何我哥哥都没与我说,而且在这之前,你为何从未露过面。”

“姑娘是在怀疑属下的身份?”

顾沅扭过头看着身侧的男人,想了想,点头道,“单凭一个令牌,的确无法令我全信。你既有本事弄到户籍和路引,弄一块侯府令牌,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这话,顾风并没有生气,反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

“姑娘说得对。”

他点头赞同,又抬起眼,问着,“姑娘当真不记得属下了么?”

顾沅怔忪,“你?”

顾风修长的手指,指了指他的右眉骨,“长昭十年的立冬,西城门外,两个馒头……”

他一点点的提醒,顾沅盯着他眉骨上那道浅了不少的疤痕,脑海里尘封已久的记忆也被唤醒。

“啊,是你,小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