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道刀疤,缝了许多针,她虽看不到它鲜血淋漓的模样,但看这蜿蜒如蜈蚣的疤痕,也能想到刚受伤时皮开肉绽的可怖模样。

“不丑,不用找刺青师。”她轻声道,又问,“这是被刀砍的?”

裴元彻不欲与她说太多战场上的残酷血腥,只轻描淡写道,“跟戎狄主帅交手时,一个不防就着了道。不过,他划了朕一刀,朕割了他喉咙,也不算吃亏。”

说是割喉咙并不准确,应当是砍头才对。一剑砍去,血就喷溅出来,脑袋砍掉半边,颤颤巍巍挂在脖颈上,脖子以下还稳稳地坐在马上。

那场景怪骇人的,他若讲的细致,她夜里肯定要做噩梦。

顾沅听了他的话,幽幽叹了口气,她早知道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然而亲眼见到他身上这么多伤疤,还是忍不住唏嘘。

“很疼吧?”

纤细的手指轻抚上那道突出来的疤痕,她明显感受到手指下的男人身子僵住,顿了顿,她也觉得自己刚才问了句傻话,这么长一道伤口,怎能不疼?

这时,男人忽然转了个身,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顾沅愣了愣,随后对上一双漆黑的凤眸,男人深色的瞳孔闪着暗光,似笑非笑,“你摸摸就不疼了。”

突如其来的调戏让顾沅有些懵,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男人握住她的手往下,嗓音沉哑,“现在另一个地方更疼。”

顾沅本以为他还有别的伤口,不曾想,却碰到了不该碰的。

“裴元彻!”

她羞愤出声,脸颊瞬间滚烫,急急忙忙要抽回手来。

男人宽厚的手掌一把扣住她的腰,天旋地转般,她就躺倒在柔软的床间。

不给她喘息反应的机会,男人挺拔高大的身躯欺了上来,吻住了她的唇。

从炎炎夏日到凛冽寒冬,半年的分别,牵肠挂肚的思念真是要将人逼疯。

想说的话,想表达的情意,都在这个吻中尽现。

衣衫散乱,身上感到一丝凉意时,顾沅的意识也清醒几分,她冷得打了个寒颤。

男人眸色深暗,带着浓郁的侵略性,扫过那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他喉结上下滚了滚。须臾,他埋头在她肩颈处,轻吻着她的耳垂,哑声道,“沅沅,朕好想你。”

顾沅喘息着,心跳的极快,莹润的眸子仿佛泛着一层雾蒙蒙的水光,透着几分无措。

开始她也想过,若是他回来想碰她,那她该怎么办?

上辈子他们虽然一直吵,但床笫之间他并未忍着,想要便索取,他是皇帝,她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后,夫妻之间这般似乎并无什么不妥。可这一世,他会问她的同意,这让顾沅感到尊重,对这事也不像从前那般强烈抗拒。

所以,要接受他么?

男人似是看出她的犹豫,吻上她的额头,一点点的撩拨她,薄唇所到之处,仿若点起一簇簇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