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入目并无不同,待绕过屏风,走进里间,只见色泽明艳的烟霞色的轻纱幔帐垂下,地上放着一双小巧精致的绣鞋。

谢纶眉梢挑起,心口一热,生出几分欣慰。

他的小公主长大了,还懂得安排闺房情趣。

缓步走到床边,他抬起衣袖放于鼻间,确定没有难闻的酒味,这才掀开床帐。

床上躺着个肤白貌美的女子,柳叶眉,月牙眼,樱桃小口,只系着一条水红色鸳鸯肚兜,锦被半盖,露出两边白生生的肩颈来。

那女子水灵灵的眸子像是带勾子般,含羞带怯的望向谢纶,娇怯怯的唤了句,“国公爷。”

“你是何人?”谢纶的脸登时沉下来,全身散发着寒气。

女子被他的脸色骇了一跳,但想到下辈子的荣华富贵便取决于今日,也生出勇气,硬着头皮,从床上坐了起来,柔柔道,“国公爷,奴婢是来服侍您的。”

话音才落,谢纶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长眸冷冽,“你好大的胆子!”

他手上用了狠劲,那女子喘不过气,闪着泪花挣扎着,“奴婢…是公主……是公主叫妾来的……”

谢纶手上一顿,“公主?”

“是,是!”

谢纶嫌恶的将她甩开,冷声道,“她如何吩咐你?”

那女子捂着喉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公主说,要奴婢好生伺候国公爷,若是伺候好了,先做个通房,待怀了身孕,再抬为妾侍……”

谢纶两道浓眉拧得很紧,太阳穴突突直跳。

景、阳。

“她就找了你一人?”他沉声问道。

“除了奴婢,还有个云兰,只是今夜公主先安排奴婢来伺候。”

那女子解释着,偷偷打量着谢纶的神色,见他喜怒难辨,犹豫片刻,还是塌着腰凑上前,这姿势显得胸前越发起伏,“国公爷,夜深了,奴婢伺候您宽衣吧。”

还未等她的手碰上他,谢纶往后退了一步,目光阴森道,“还想活的话,穿好衣服从房里滚出去。”

说罢,他转过身,阔步往外走去。

正月夜里的寒风凛冽,刮在脸上如刀割般疼。

谢纶攥紧手指,不怕冷般,大步朝后院走去。

景阳,好一个景阳。

竟然往他床上安排别的女人,还真是贤、良、大、度!

府中下人看到国公爷板着一张脸往后院走,一个个都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后院灯烛明亮,忽然,紧闭的房门打开。

守夜的小太监精神一振,抬眼看去,只见公主殿下穿着单薄的寝衣,只披了件银红色长衫,披头散发的走了出来。

小太监们愣住,“殿下,您这是?”

景阳却仿若未闻,提着裙摆就往外跑去。

太监们心里打鼓,忙提了红帐纱灯,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