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昶的眼中浮现出光亮来,他追问道:“然后呢?你觉得该如何?”
昭而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在私塾接受先生考量的学生一般,可是眼前的敢王殿下双眼晶亮又好似在认真地向他求教一般。
昭统领清咳了两声,如实地道:“我已然从鄂达清那里得知他们北辽大军最近苦于粮草匮乏,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趁他病要他命!”
明昶激动地一拍桌子,又站起身来围着昭而转了一圈才开口道:“姐夫,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也觉得应该这样!”
昭而没忍住笑出了声道:“殿下倒也不必如此激动,我也只是一个想法,也许尚有偏颇之处。”
敢王殿下脸上的笑意略微淡了淡,他抱怨道:“若是论兵将与粮草,我大戉不说百倍于他北辽,这十几倍总该有了,可是朝中大臣们就是畏畏缩缩,现在又借口什么无可用之将,真是荒谬!”
他此刻情绪激动得倒像是想要直接去跟那些大臣们打出个好歹似的,昭而自然不会选择继续火上浇油,便安慰他道:“朝政一事自然还是朝中大臣们比较擅长,我想许是他们有别的考量。”
明昶撇了撇嘴:“姐夫,你可真是高估他们了,那些人无非是怕惹麻烦上身,这才目光短浅地保持现状。”
昭而不准备继续同明昶说这个话题,他望向明昶道:“殿下如此热心,您是有什么计划不成?”
明昶双眼再度亮了起来,他一拍昭而的肩膀道:“姐夫,你可真是我的知己,我想亲自上战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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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失去尚书的位置,礼部尚书苏城显得十分淡然,他似乎早有预料到了有这么一日,一点也不反抗地坐在天牢之中,静静地望着头顶那一小块天空。
“圣上驾到——”
太监的声音在这狭小黑暗的天牢里显得格外突兀,苏城垂下眼眸来,死气沉沉地转过身来冲着门口的位置跪下。
长寿帝望着跪在地上的苏城皱起眉来,他抬手让其他人都下去,自己站在天牢门口道:“苏城,你为何这样做?”
前礼部尚书没有抬头看自己的圣上,只是有些讥讽地笑了一声道:“圣上您还真是会明知故问。如果!”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大了起来,能让人听出浓浓的愤恨:“倘若您唯一的儿子敢王殿下被人杀死,您是不是会要诛了那人的九族?比起您,微臣还算仁慈许多呢!”
长寿帝冷静地望着有些歇斯底里的苏城,淡定地道:“谋杀皇子自然就该是这个下场,可是如果朕的儿子做下草菅人命侮辱良家妇女之事,朕不用别人来取他的性命,朕会亲手杀了他!”
远在南城新兵营的明昶重重地打了三个喷嚏。
苏城鲜少瞧见皇帝陛下这样坚定自若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怔愣,待得他回过神来后,咬牙道:“圣上,光是这样假设谁都会说。”
皇帝陛下的耐心是有限的,他哪怕是在理亏的时候都不一定受得住旁人的冷嘲热讽,何况现下面对着的是一个善恶是非都没有只顾着护短的人呢?
长寿帝望着苏城冷哼了一声道:“那么朕便说些你比较爱听的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