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态度这般猖狂,妈妈忍不住开始了久违的政治课:“你说你这一天天的,衣服不收,地也不拖,瞧瞧阳台那堆衣服,你是准备开卖场还是准备搞批发,再瞅瞅那冰箱,牛奶过期照喝,面包过期不扔,都活成精了是吧?”
我左耳进,右耳出。
大概是没听见我顶嘴,妈妈骂着也没劲,最后大手一挥,宣布下课。我这才乐滋滋上楼。见状,妈妈眉段一拧:“还真是个活祖宗!”
上楼没多久就收到陈医生微信,说是刚下手术。我正编辑着内容准备回复,还没想好怎么组织语言,他的语音电话就拨过来了。我接起,小声喂了一句。很快,听筒传来他略微沙哑的声音。
“有时间跑一趟吗?”他问。
我换了个耳朵听,没答:“怎么?”
“没精力开车了。”他说。
我抿唇思考了几秒,然后应下:“医院门口等着我。”
“好。”
刚蹿上楼没几分钟又匆忙的蹿下来,还拿了车钥匙,就在大门紧闭的前一秒,妈妈冲着我火急火燎的背影大喊:“去哪里?”
“接人!”我匆忙回了句,立刻跳上车,鸣了个喇叭,示意妈妈帮忙关围墙门,然后绝尘而去。
环形路绕了个圈,停在人民医院门口,果不其然,陈医生就站在那儿等着我,站姿有几分颓,看上去确实没几分精神,大概是手术磨人。
他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把座椅往后一调,整个人躺了下来,像是终于放松了。
“有大手术吗?”我问他。
他咽喉有些紧,摇了摇头,扯着嗓子说:“连环手术,四台。”
“你这算是疲惫操刀了吧?”
“没办法,交通事故送进来的,急诊根本忙不过来。”所以他去支援了。
“很严重吗?”
他抬手捏了捏太阳穴:“一死八伤。”
“人死了?”
“嗯。”他合上眼,音道止不住的往下沉,“还来不及送进手术室就咽气了。”
见他真的很累,我没再问东问西,打算结束话题:“你休息一下,到了我告诉你。”
他突然睁开眼,朝我看了过来,瞳孔来了几分精神,略顿了半秒,他开口道:“好像我们之间也来不及躺上手术台,就被你判了死刑。”
我打方向盘的手突然紧了紧力道,五味杂陈,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双方就这样陷入了沉默,直至车子停在他家门口,他再一次开口,音质沙哑:“相爱确实是两个人的事,但我爱你却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