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地听见他走的彻底,我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肩膀立刻塌了下来,空洞地盯着洗碗池里的碗,突然萌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真希望我可以洗一辈子的碗。
广东的夏末并没有衔接任何一丝半点的秋的气息,依然闷热无比,这让我心情愈发的烦躁与不安。烦躁的是陈医生,不安的也是陈医生。
我家二楼阳台种植了些花草,素日里都是妈妈打理,我鲜少过问,顶多会在妈妈的要求下浇浇水,松松土,但从不会主动……面对感情,我好像也是这样,从不主动……尽管,我喜欢着……
我拉开藤椅,坐在了陈医生的对面,他将一杯冒着热气的柚子茶推到我面前,我垂帘盯着,略皱了皱眉。他比谁都清楚,我怕热,也爱喝冰的。他这举动,倒让我觉得是故意的。
“听艾老师说下个月你要去趟甘肃?”许久后,他开口打破沉默。
“送表舅回去。”我说。
他点点头,然后没话了。
我紧了紧眉,困惑的看了他一眼,叫我上来,就谈这件事?
大概他也意识到我询问的目光,沉吟片刻说:“你应该去深圳坐飞机吧?”
我点头。
他说:“正好我下个月要去趟西安。”
深圳基本没有直飞天水的飞机,要么就去西安转机,要么就去西安换乘高铁,只有这两种出行方式最方便快捷。他这话的意思,莫不是……
“我刚刚也跟艾老师提了,她说有我一起更放心。”
“我自己可以搞定。”
我婉转的拒绝让陈医生默了片刻,最后他说:“这话你自己跟艾老师说吧,反正我把身份证号码给她了,她说这几天就订机票。”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这不是耍无赖吗?
“对了,还有一件事……”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笑着跟我说,“明天艾老师要去接你表舅出院,让我一起去。”
“你为什么一起去?”
他肩一耸,直接无赖到底:“谁知道呢!”
我:“……”
“是不是有把火烧在心头?”月光下,他看着我,吟吟一笑,问着。
我忍了忍,吹出一口郁气,态度恶劣:“关你屁事!”
他仍在笑,唇弧微微翘起,眼睛闪着好看的光亮,可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刀子:“这种滋味就和我收到你那条“对不起”的微信一样,不好受,但也要受着。”
我:“……”
从来不知道,他报复性那么强。
“所以艾欢,不要再来挑战我的忍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