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为他无理取闹买单。江安遇想,路总也还是要走下去的,关关难过关关过,或许这件事,他总该面对。

宋清沅点开《哑朝》的造景给他看,“江先生和江太太都是很有才华的人,这部分建筑甚至已经成为行业里的标杆典范,小遇,你不想去看看你父母留给你的东西吗?”

江安遇很久没有听过有人夸赞他们了,恍惚觉得,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

那时游乐园里人潮攘攘,少不经事的小安遇坐在江瀚宽厚的肩头被他颠着,咯咯咯笑个不停,展瑛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他吃了一半的棉花糖,一边拿着手绢给小安遇擦额头上的汗。

‘等爸爸手头的项目做完,就带小遇去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小遇要是喜欢,爸爸就在那边买个房子,再给小遇买架钢琴...’

‘去什么维也纳,’展瑛接过小安遇抱在怀里,嗔他一眼,‘我们小遇要留在京城做大钢琴家的...’

于是江安遇每天都在期待,可是江瀚手里总有做不完的项目,没等他到去看看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到底长什么样子,也没等到他成为名噪一时的大钢琴家,要陪他长大的人却永远埋在了坍塌的古城下面。

可有时候,江安遇还是会想,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到底是什么样的。

“坍塌不是因为你父母的责任,是建造方在坍塌的那一段城楼上偷工减料...”

江安遇听着他的话,不自觉咬紧牙关,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说‘不能哭不能哭’,却怎么也挡不住泛着酸意的鼻尖,只好把自己整张脸藏进围巾里面。

外面的风太大,吹的江安遇手上的剧本一页一页地飘开。宋清沅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只是觉得剧本里那个亡国的哑巴小太子和江安遇的形象很贴切,如果是他来演,可能会有意料不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