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这会儿装什么深情呢?江安遇吃你这一套么?”戚放低眸看着他,他真有些看不懂裴应声了。眼前男人白色的衬衫上沾满油污,衣袖挽至手肘,露出的精壮手臂上,泥和血混在一起,如果不是这张脸,他总觉得这人是从工地里走出来的。

听到江安遇的名字,裴应声眼前一晃而过那张看见他满是拒绝的脸颊,没忍住手腕微抖,钉钉子的锤头狠狠落在手背上,被重重敲击过的地方迅速红肿起来。

男人微‘嘶’一声,眉头皱了片刻,神色却没什么变化,面无表情地把钉子敲进去,转而换了刻刀,在钢琴不起眼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写下‘江安遇’三个字。

“有事说,没事滚。”

戚放撩撩眼皮,终于开口,“要真喜欢他,就别让薛颂风折腾他,成么?”

“你说什么?”裴应声指尖一顿,眸色混黑,紧紧盯着戚放。

“崽那么长时间没弹过钢琴,为什么突然要学?”戚放转身,舌尖抵磨着犬牙,眼底藏着淡淡的鄙薄,“我最讨厌,薛颂风借着别人的名义,做这些肮脏事。”

“你们在国外的证券合资公司,应该和秦墨有合作。还有,薛颂风投资《哑朝》,挂的也是这家公司。”

男人听的眼眸愈发阖黑,他面无表情地起身,拿了块干净的手帕,把被他缝缝补补的钢琴擦得干净。

这些年,他看着秦墨,看着江安遇身边所有有可能吸引江安遇的人,唯独漏了这个薛颂风。

裴应声舌尖抵着上颚,片刻,他扯了扯嘴角,一哂,“可以,藏得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