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彻看了他一眼,道了声“好”。

两个大男人便一起逛起了园子,永平侯府不算特别大,但亭台楼阁,峥嵘轩峻,后花园里树木山石,蓊蔚洇润,也别有一番雅趣。

沉默的走了一道,裴元彻忽然出声道,“兄长就没什么想说的么?”

顾渠被他这一句“兄长”叫的头皮发麻,悻悻道,“臣何德何能,能担得起殿下一句兄长。”

裴元彻盯着院子里那棵青翠苍劲的松树,沉声道,“你对沅沅好,沅沅也敬重你,这一声兄长,你自然担得起。”

前世,他挨过顾渠的拳头,被顾渠指着鼻子骂过,后来还挨了顾渠一刀,那时候他觉得顾渠实在大逆不道,无法无天。

现在回头再想,沅沅有这样一位疼爱她的好兄长,他该为她高兴的。

“不若去前头的亭子下一局棋?”裴元彻提议道。

“是。”顾渠应道。

他自然看得出裴元彻是在亲近顾家,大家都是为了顾沅好,他便暂且放下之前的种种偏见,一边与裴元彻下棋,一边聊起些闲杂爱好来。

老话常说酒品见人品,下棋亦如是。

下过三局棋后,顾渠对这位太子殿下也有了些不一样的看法,就冲这运筹帷幄的稳重棋风,足见太子并非外界传得那般恣意狂放。

不多时,就有下人过来传话,说是花厅摆饭了,俩人这才收了棋局。

见到裴元彻与顾渠说说笑笑的走进花厅,顾沅还有些诧异,之前兄长不是不待见太子的么?现在看起来,他们俩相处的挺不错的?

裴元彻在她身旁坐下,垂眸看她,“这般看着孤作甚?”

顾沅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见殿下与我兄长相处得好,我心里高兴。”

说话间,一群奴婢捧着各式佳肴、碗碟、酒水、糕点果子鱼贯而入,很那张黄花梨木大圆桌就摆满了。

永平候满上酒水,举杯对裴元彻道,“府上饭食简陋,还请殿下见谅,将就着用。”

裴元彻不动声色扫了一眼桌子,虽比不上东宫的精细,但看得出是用心准备的,他也举起杯,唇角噙着笑,“孤敬岳丈一杯。”

这一声岳丈叫得永平候受宠若惊,满面红光的将酒喝了,又笑着让大家都动筷。

男人们喝着酒,女人们饮着各种浆饮,气氛倒也热闹和谐。

用过一顿午饭后,众人皆先回房歇息,下人也引着裴元彻去客房歇息小憩。

顾沅不舍得将这样珍贵的时间用来午睡,去了赵氏的院子,母女俩继续闲话家常。

没了白氏在旁,赵氏更自在些,拉着女儿的手,压低声音问起洞房之事。

毕竟太子之前没其他女人服侍,又生得那般高大健壮,自家女儿娇娇柔柔的,也不知道床帷之间受不受得住。

顾沅没想到母亲会突然问起这个,尴尬的垂下脑袋,支支吾吾。

赵氏只当她害羞,低声道,“这事原该是你出门前,我教导你的。但宫里派了兰嬷嬷来,我寻思着有她教你,也不用我多费口舌。你与太子正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时候,夜里他若是要得勤了,你也不能纵着他,免得纵。欲过度,伤了身子,那可就不好了……”

赵氏这边自顾自絮絮叨叨的,顾沅越听越心虚,踌躇片刻,她低下头,小声道,“母亲,我与殿下他……还没圆房。”

赵氏的唠叨戛然而止,顿了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顾沅,“沅沅,你说什么?”

“我、我与太子,没圆房。”

“怎么会这样?!”赵氏大惊,瞠目道,“你都嫁进东宫三日了……”

顾沅垂着眼,不敢去看她。

赵氏这边惊愕好半晌,等缓过神,蹙眉道,“你们这几日,是睡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