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未褪时，陈晨已在圣教总部的修炼场完成了三遍《淬骨决》的运转。汗水顺着少年绷紧的脊背滑落，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痕迹。他抹了把脸，看向东方天际——那里刚泛起蟹壳青，远山轮廓如蛰伏的巨兽。

“今天比昨日又快了半刻钟。”

身后传来清泉般的女声。贝蒂丝捧着亚麻毛巾站在廊柱旁，晨风拂动她鬓角碎发，衬得那双翡翠色眼眸愈发剔透。陈晨接过毛巾时，注意到她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有心事？”

他随口问道。

贝蒂丝睫毛颤了颤，突然压低声音。

“教皇陛下要见你。”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现在。”

这个时间点太过反常。陈晨系腰带的动作微滞，脑海中浮现出三个月前初见教皇的场景：和蔼的白发老者端坐在水晶王座上，枯枝般的手指抚过他头顶，称他为被命运选中的孩子。

“我换件衣服就去。”

陈晨抓起挂在木架上的白袍。布料上绣着的金线火焰纹在黑暗中隐隐发亮，这是天命之子专属的服饰。

穿过回廊时，贝蒂丝突然拽住他衣袖。少女掌心潮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陈晨，别同意。”

还没等陈晨追问，她已退到阴影中行礼。

“属下告退。”

……

圣祷厅的大门无声开启，陈晨眯起眼适应突然的光亮。九十九盏鲛油灯悬在穹顶，将镶嵌在地面的水晶阵列照得如同星河。教皇依旧坐在水晶王座，表情有些哀伤。

“来。”

老人招手，王座旁站着另外两名天命之子。穿墨蓝劲装的少年是来自北境雪原的拓跋野，据说能预知危险；着鹅黄襦裙的少女叫苏棠，平时比较冷漠，也不清楚她实力如何。

陈晨微微点头和两人打个招呼，随后走到王座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