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
太阴星上,广寒宫中。
当杨婵再次目睹东华帝君因为和牡丹仙子的私情,举兵反天,掀起三界大乱之时。
杨婵不禁有些迷茫,她想起母亲当年为了爱情,毅然决然地与天条抗争,最终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难道,母亲当真是错了?”
难道真如那句“神仙动情,三界不宁,神仙动欲,三界难安”所说,神仙动情就注定要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让三界陷入混乱吗?
“情……”
嫦娥仙子闻言,久久未语。
广寒宫中那清冷的月光,如一层薄纱,轻轻洒在嫦娥的身上,为她增添了几分清冷与孤寂。
羿射九日、嫦娥奔月……那些过往在她脑海中闪过。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诗意:嫦娥也许会悔恨当年偷吃了不死的灵药,如今在广寒宫中,空对着青天碧海,一夜复一夜煎熬着孤寂的心。)
嫦娥微微抬起头,念着当年在华山之时,三圣母杨婵的私宅隔壁,那个书生萧辰给她所做的诗句。
她望着那遥远的星空,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那目光中,有对羿的思念,有对往昔岁月的眷恋,更有对这冰冷天条的无奈与愤懑。
“羿……”
嫦娥轻声呢喃,这个名字,承载了她无数个日夜的思念。
那些被天条压抑的情感,那些在孤独岁月里的思念,如潮水般在她心中翻涌。
嫦娥仿佛看到羿手持神弓,英勇射日的身影,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良久,嫦娥仙子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却又带着一丝坚定:
“杨婵妹妹,你可曾想过,或许是这天条,错了呢?”
“如今这天条,权责不明、严苛至极,一味地强调秩序,却将情感弃如敝履。”
“天条太严苛,致使执法严苛,毫无温情可言。”
嫦娥仙子微微皱眉,神色凝重,继续说道:
“牡丹仙子不该死,你的母亲也不该死。”
“你看那人间,即便是一介凡夫俗子,尚且知晓礼义廉耻,更懂情义二字。”
“夫妻相濡以沫,兄弟情同手足,邻里守望相助,正是因为有了情感的维系,人间才有了温暖与生机。”
“而我们神仙,虽掌管天地秩序,却连最基本的情感都要被剥夺,这难道合理吗?”
嫦娥仙子目光坚定地看向杨婵,继续开口道:
“我们虽为神仙,却并非无情无欲的顽石,我们亦有喜怒哀乐,有爱恨情仇。”
“有没有可能,秩序与情感之间,是可以找到平衡之法的呢?”
“若能在维护三界秩序的同时,尊重并引导神仙们的情感,让情感成为我们守护三界的力量,而非祸乱的根源,那三界岂不是会更加安宁?”
杨婵闻言,心神一震。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嫦娥仙子的话:
“神仙动情没错。”
“秩序和情感,也可以平衡。”
是啊,神仙也是生灵,也有七情六欲。
母亲为了爱情,勇敢地与天条抗争,那是对真爱的执着;东华帝君为了牡丹仙子,举兵反天,那是对爱人的守护。
他们的行为,虽然引发了三界大乱,但那背后,是浓浓的情与义。
而天条,却如此冰冷无情,将爱情视为洪水猛兽,将动情者视为罪人,欲除之而后快。
“难道,是这天条错了吗?”
“这天条才是导致这么多惨剧的原因?”
杨婵喃喃自语道。
她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满是思索,广寒宫的冷光洒在她身上,更添了几分孤寂。
玉兔精还不太懂这些,情啊,爱啊……什么的对她来说,太复杂。
她正蹲在药庐旁,捣鼓着一些药草,听到杨婵的话,只是歪着脑袋,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毛茸茸的兔耳朵一动一动的,模样煞是可爱,嘴里还嘟囔着:
“什么情啊爱啊,还不如多捣些药呢。”
“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想多了头都要大啦。”
正在此时,素娥仙子也已经来到了广寒宫中。
她身姿轻盈,脚步匆匆,来到嫦娥仙子面前,禀报道:
“广寒宫主,太阴星君请捣药仙子去太阴殿为从海外海战场上返回的天兵疗伤。”
玉兔精虽然和素娥仙子一向不太对付,平日里没少拌嘴,但也不敢违抗太阴星君之令。
她急忙蹦蹦跳跳地去准备药箱和药品,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哼,就知道使唤我,也不体谅体谅我这小身板。”
说罢,素娥仙子看向杨婵,对其恭恭敬敬地说道:
“三圣母,您若得闲暇,太阴星君也请您过去帮忙给这些天兵治疗一下伤势。”
杨婵闻言,微微颔首,轻启朱唇道:
“我自在此处遇到了,理应如此,自当尽一份力。”
不多时,玉兔精便准备完毕了。
玉兔精背着大大的药箱,那药箱几乎比她的身子还要大,和她那娇小俏丽的身形极为不搭,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好似随时都会被压倒。
随后,素娥仙子便带着杨婵和玉兔精一起前往太阴殿去了。
一路上,玉兔精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抱怨药箱太重,一会儿又好奇海外海战场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