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突然笑了,笑得肩膀直颤,眼泪滴在我手背上:"好,我们跟赵阿姨走。"他转向老爷,"您和晓月要是撑不住,就敲三声铜盆——我在土地庙等。"
老爷点了点头,把红布系在我手腕上。
红布带着他的体温,裹得我手腕暖暖的。
他又摸了摸我的后颈,那里的玉还在发烫,"记住,不管听见什么,都别回头。"
赵薇背起帆布包,战术手电"啪"地打开,白光刺破黑暗,照见后窗玻璃上的黑影又在爬。
她抓着爸爸的胳膊往门口走,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冷风"呼"地灌进来,带着股腐烂的花香——和井里漂着白裙子女人那天的味道一模一样。
"等等!"晓月突然喊。
她蹲在墙角,捡起赵薇的罗盘。
指针转得飞快,像个发疯的陀螺。"风里有东西跟着。"她指着我手腕上的红布,"红布要是变紫......"她没说完,咬了咬嘴唇,"赶紧烧了它。"
爸爸的手在抖,可他还是把我抱得稳稳的。
我们刚跨出门槛,身后就传来"吱呀"一声——是棺材盖被推开的声音,比上次更响,像有人拿指甲在骨头里划。
我缩成一团,把脸埋进爸爸脖子里,听见他轻声说:"小涵睡吧,爸爸唱儿歌给你听。"他的声音抖得厉害,可还是哼起来:"小星星,亮晶晶......"
"砰!"
后窗玻璃突然碎了。
我吓得抬头,看见黑影从窗口钻进来,长发扫过晓月的脸。
她尖叫一声,摔倒在青石板上。
老爷举起猎枪,枪管却在发抖,"快走!"他吼道,"往土地庙跑!"
赵薇拽着爸爸的胳膊往田埂上跑,稻叶刮得我腿上痒痒的。
闪电又亮了,我看见老槐树下有口红漆棺材,棺材盖上刻着梅花纹,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棺材缝里伸出只手,指甲黑紫黑紫的,滴着粘稠的液体,落在地上"滋啦"冒白烟。
"爸爸......"我小声喊,手指揪得他衣领更紧了。
爸爸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别怕,爸爸在。"他的声音还是抖,可抱我的胳膊紧得像铁箍,"我们很快就到土地庙了,到了就能找爷爷帮忙......"
"呼——"
一阵冷风突然从身后刮来,吹得稻叶"沙沙"响。
赵薇的战术手电"啪"地灭了,四周陷入黑暗。
我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吧嗒,吧嗒",像踩着湿泥巴。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混着腐烂的花香,直往鼻子里钻。
爸爸猛地停下脚步,把我护在怀里。
他的心跳快得我都数不清,"赵......赵薇?"他的声音哑了,"你......你带打火机了吗?"
赵薇在包里翻找,金属碰撞声格外刺耳。"在......在这儿。"她的手也在抖,打火机"咔嗒"响了好几下才打着,微弱的火光里,我看见我们身后的稻子被压出条路,像有个人正弯着腰往前走,脚印里全是暗红的液体,"滋啦"冒白烟。
"跑!"赵薇喊了声,拽着爸爸往前冲。
稻叶刮得我脸生疼,可我不敢哭,怕一哭就听不见爸爸的心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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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又亮了,我看见老槐树下的棺材盖已经掀开了一半,露出里面的白裙子——和井里漂着的那条一模一样。
"快!
土地庙就在前面!"赵薇指着远处的一点光,"看见灯笼了吗?
那是王奶奶给土地公点的......"
"吱呀——"
棺材盖完全掀开了。
我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变快,"吧嗒吧嗒"像敲鼓。
腐烂的花香更浓了,熏得我直犯恶心。
爸爸的衬衫全湿了,贴在我身上凉飕飕的,可他的额头却烫得厉害,像在发烧。
"到了!"赵薇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