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时,个小影子的脸正贴在我小鞋上,它的眼睛是两个黑洞,嘴里伸出条红舌头,舔着我的脚踝。
我想喊,可声音卡在喉咙里,只能死死攥住姥爷的纽扣,指甲几乎要扎进他肉里。
"护好小涵!"爸爸的吼声里带着哭腔。
他把剑扔在地上,用双手去掰那些小影子的手,可它们的手像团烟,从他指缝里穿过去,越爬越高。
"真正的威胁才刚刚开始..."佛店男人的话突然在我脑子里炸响。
我浑身发抖,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姥爷的中山装上,晕开个小水点。
"别怕,姥爷在。"姥爷的声音哑得厉害,他腾出只手,摸了摸我后颈——那里有块他用红绳系的玉,是我出生时他去庙里求的。"玉...玉在呢。"他的手指碰到玉的瞬间,那些小影子突然缩了回去,像被什么烫着了似的。
佛店女人的脸猛地扭曲起来,她尖叫着后退,旗袍下摆烧起了蓝幽幽的火。"那玉...那玉是..."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密道深处的滴水声淹没了。
"走!"老爷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往回跑!快!"
爸爸抄起我,姥爷拽着我的小毯子,我们跌跌撞撞往密道外跑。
我回头看了眼,佛店女人还站在原地,可那些小影子全不见了。
她盯着我后颈的玉,眼睛里的红雾翻涌,嘴唇动了动,我听见她说:"你保得住她一时...保得住一世吗?"
密道外的光突然照进来,刺得我眯起眼。
爸爸把我塞进奶奶怀里,奶奶的手热乎乎的,可我还是止不住发抖。
回头看密道,洞口已经被落石封住了,只有佛店女人的笑声还在耳边绕:"玄真会...会再来的..."
老爷抹了把脸上的汗,他的手在抖,可眼神却比刚才更狠。
他看了看我后颈的玉,又看了看爸爸怀里的青铜剑,突然转身对大家说:"今晚开始,轮流守夜。
小臧,你把玉的来历再仔细说说;老李,去把铜佛的底儿摸清;晓月,准备更多金珠子——"他的声音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真正的麻烦,可能才刚开头。"
洞外的风掀起奶奶的围裙角,我缩在她怀里,后颈的玉还带着姥爷的体温。
可密道里的冷意还缠着我,像根细绳子,勒得我喘不过气。
佛店女人的话还在脑子里转,我突然想起佛店男人消失前那张婴儿的脸——那会不会就是我?
奶奶拍着我后背哼儿歌,可我怎么都睡不着。
我盯着爸爸手里的青铜剑,剑身上映着老爷紧皱的眉头,映着晓月发白的嘴唇,映着赵薇电脑屏幕上"玄真会"三个血红的字。
密道里的滴水声还在响,这次我听清了——那不是水,是脚步声。
一步,两步,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