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着脖子看门口。
赵薇穿着月白短衫,发尾还沾着老槐树的碎木屑,老爷跟在她身后,手里攥着块半透明的石头——是昨晚从祭坛里抠出来的,现在正泛着青灰色的光。"那石头在震,"老爷的声音哑得像砂纸,他指节抵着心口,"我夜里梦见座石头房子,墙上刻着和戒指一样的'臧'字。"
爸爸放下茶碗,茶水溅在我襁褓上,湿了块深黄的印子。"青牛山?"他皱眉,"那片林子十年前就封了,说是有瘴气..."
"瘴气是幌子。"赵薇摸出根桃木签,在掌心转了个圈,"我师父说,青牛山底下压着座商周祭坛,当年用来镇...镇那种能吞魂的东西。"她瞥了眼我,突然把话咽回去,"老爷说他能感应到源头,我们得去看看。"
陈默突然站起来,刀鞘撞在桌角,发出闷响。"我跟你们去?"
"不用。"赵薇摇头,她从裤兜里掏出个小布包,"这是我新画的护身符,给小涵戴着。"她蹲下来,把布包系在我手腕上,红绳勒得我有点疼,"你们守好家,我们去去就回。"
老爷走过来,他的戒指还黑着,像块浸了墨的玉。
他伸手想摸我脸,又缩回去,指腹蹭了蹭我襁褓上的小鸭子刺绣:"小涵,等爷爷回来,给你煮桂花糖粥。"
院外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是李明的二八大杠。
赵薇跨上车后座,老爷扶着车把,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咔嗒咔嗒"的响。
我盯着他们的背影,直到转弯处的老墙挡住视线,才发现爸爸的手把我抱得生疼。
"爸爸疼。"我含糊地喊,其实只是吐了个泡泡。
爸爸立刻松了劲,低头亲我额头:"对不起,小涵。"他的呼吸扫过我耳朵,带着姜茶的甜,"爸爸就是怕..."
"臧哥!"李明突然喊,他的手指戳在书页上,"你看这个!
'若见黑蝶聚,血煞即将起'——昨晚老槐树的灰烬是不是像黑蝴蝶?"
堂屋里的温度唰地降了。
姥爷的茶碗"当"地砸在桌上,陈默的刀"噌"地出鞘半寸。
我打了个寒颤,突然闻见股熟悉的味道——不是松针,不是烟火,是烂荷花的腥甜,从墙缝里渗出来,像条湿乎乎的舌头。
小主,
"嗷——"
咆哮声从山那边滚过来,像有什么东西在撕咬云层。
爸爸的手瞬间绷紧,我被他举到眼前,他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李明,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