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死咒的疼已经从后颈漫到脊椎,每动一下都像有人拿烧红的针戳骨髓。"你的局?
周老太爷才是主谋吧?"我故意提高声音,眼角瞥见周小婉缩在阴影里,手指死死抠着裙边,指节白得发青。
"老东西早就是个活死人了。"鬼面人笑起来,声音像两张砂纸摩擦,"真正操控这局的...是我。"他抬手一甩,腰间铜铃"叮铃"作响,七道黑影从鼎里窜出来——正是白清欢相机里拍到的那七个影子。
罗盘在我掌心发烫,我咬着牙把血抹在盘面上。
红光腾地窜起来,照出鬼面人脚边的风水线——他站在离阵眼最近的"死门"位,那是整个局最脆弱的地方。
"苏璃!"我大喊一声,"用你的安息香!"她立刻拔开香瓶,甜腻的香气裹着白雾涌过去。
鬼面人被白雾一呛,身形顿了顿。
我抓住机会,罗盘重重砸在他脚边的青砖上。
"咔嚓——"青砖裂开,黑血"咕嘟咕嘟"冒出来。
鬼面人发出尖啸,身体开始透明。
那七个影子突然调转方向,扑进他胸口,他的身形这才稳定下来,"就凭你们?
等满月夜...所有冤魂都会替我..."
"闭嘴!"我抄起旁边的青铜烛台砸过去。
烛台撞在他脸上,他的脸瞬间溃烂,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虫豸。
他惨叫着往后退,撞在青铜鼎上,鼎里的黑发突然活过来,缠住他的脖子,把他拖进了鼎里。
"走!"我拽起苏璃往深处跑。
周小婉跟在后面,呼吸声重得像拉风箱。
转过两道墙,她突然停住,抬手按了按砖缝——和之前开暗门一样的动作。
墙里"咔嗒"一声,露出个半人高的洞,里面摆着个红木匣,匣盖上压着张泛黄的纸。
"这是我偷复印的。"周小婉把纸塞给我,手指在发抖,"爷爷的笔记...他要在满月夜用百鬼祭复活当年灭门案的凶手。"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甲缝里渗出血来,"我...我也是他养的怨种,那些老太太的怨气...都在我身体里。"
我接过纸的瞬间,罗盘又开始发烫。
纸上的字在红光里泛着血光,最下面一行写着:"七月十五,子时三刻,取周氏血脉三滴,开阴阳门。"
苏璃摸出手机照了照时间——七月初七,还有八天。
"先回去。"我把纸塞进怀里,"白清欢还在医院等我们。"
周小婉站在暗门边,影子被手机光照得细长。
她突然抬起头,眼睛里的幽光更亮了,"你们走后...记得锁门。"她的声音又轻又飘,像片就要被风吹散的纸。
出地下室时,晚风卷着梧桐叶扑在脸上。
苏璃摸出车钥匙,金属环在手机屏光照下泛着冷光。
我盯着那抹光,突然想起白清欢今早发的消息——她值大夜班,说要给我们煮姜茶。
可等我们回到咖啡馆时,玻璃门上贴着张便签,是白清欢的字迹:"相机拍到新东西,去周宅老楼了,别等我。"
便签边缘沾着暗红的痕迹,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