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的香膏味淡了,她凑过来时,发梢扫过我耳垂:"他身上的味道,像我爸以前穿的警服。"
"老鼠哥,这单我接了。"我扯松领口,咒纹还在脖子上烧,但脑子从来没这么清醒过,"不过得等晚上验货。"我指了指窗外渐暗的天色,"月光下看骨灰,才分得清是不是掺了河沙。"
老鼠哥的疤又抖了抖,他盯着我看了三秒,突然咧嘴笑:"林先生讲究,我陪你等。"他冲小个子甩了下下巴,"小刀,去买两箱啤酒。"
小个子应了一声,转身时,我看见他裤脚沾着新鲜的泥点——仓库外五米就是工地,今早刚下过雨。
他推开门的瞬间,穿堂风卷进来,我闻见他身上最后一丝味道:是警局走廊里的消毒水,混着新泡的茉莉花茶。
苏璃的手指在我手背上轻轻掐了一下。
我低头看表,六点十七分,天快黑了。
等老鼠哥的注意力被开啤酒的手下吸引时,我冲苏璃使了个眼色。
她歪头整理耳坠,香膏针在夕阳里闪了闪——那是"跟上"的暗号。
仓库外的水泥地还泛着湿意,我和苏璃缩在墙角的废纸箱后面。
风里飘来烤肠的香味,小个子正站在路口的便利店前,背对着我们拨电话。
他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我看见他肩膀动了动,像是在说"目标还在"。
苏璃突然拽了拽我袖子,她的指尖凉得像冰:"他手机屏保是警徽。"
我摸出兜里的罗盘碎片,热度已经退了,只剩下淡淡的温。
周慕白的局里,终于有了根能拽的线头。
远处传来货车鸣笛,小个子挂了电话,转身往仓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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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影子在地上摇晃,我盯着他裤脚的泥点,突然想起白清欢今早发来的照片——码头3号仓库的监控里,有个穿黑夹克的身影,凌晨三点往集装箱里搬过什么。
"晚上。"我低声对苏璃说,"等他单独出来。"
她的香膏味里浮起龙涎香,是"明白"的信号。
天彻底黑了,仓库里传来划拳声,老鼠哥的大嗓门混着啤酒瓶碰撞的脆响。
我摸了摸后颈的咒纹,疼得轻了些——或许这次,能拽着这根线头,把周慕白的棋盘掀个底朝天。
仓库铁皮顶被夜风吹得簌簌响,我缩在墙角的阴影里,后颈咒纹随着心跳一下下抽痛。
苏璃的香膏味裹着沉水香漫过来,她指尖轻轻碰了碰我手背——是"目标出现"的暗号。
路灯在水泥地上投下昏黄的圈,小刀从仓库侧门晃出来,右手插在裤袋里,左手夹着根刚点燃的烟。
他走路时肩线绷得像根弦,每步都踩在阴影和灯光的交界线上,是典型的便衣警戒步。
烟头上的红点明灭,我闻见混着薄荷味的焦油气息——和他袖口那股警队肥皂味叠在一起,像块拼图终于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