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蓝光刺得我瞳孔收缩,匿名短信的字在视网膜上跳成重影。"周老太爷已经启动了炸弹"——这行字像根钢针,直接扎进我发懵的神经。
李婉儿的指甲还掐在我手背上,疼得钻心,可更疼的是后颈那团火,百死咒的灼痛顺着脊椎往上窜,我甚至能听见太阳穴里血管跳动的声音。
"三点整......"李婉儿的哭腔带着颤音,像根绷紧的弦。
白清欢把她护在身后,相机镜头还对着周慕白的方向,屏幕里那些尸煞的影子正慢慢聚成黑雾,说明那老东西的阵脚还没乱透。
苏璃的银铃突然轻了两响,她的香雾裹着我手腕,是沉水香混着龙涎的味道——这是她在说"我在"。
张老三的白围裙还滴着血,他抓着我胳膊的手在抖:"林先生,焚化炉的倒计时...十七分钟,十七分钟啊!"他的呼吸喷在我耳朵上,带着股铁锈味,应该是刚才被周慕白的手下揍了。
我扫了眼墙上的挂钟,两点四十一分,指针走得比心跳还快。
周慕白的笑声从楼梯口传来,月白锦袍在阴影里晃,夜明珠的幽绿映得他眼尾发亮:"林小友,怎么不跑了?"他的法杖敲在台阶上,"当"的一声,震得停尸房的冷柜都嗡嗡响。
我捏紧手机,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得稳住他,不能让他发现我们知道炸弹的事。
"周会长这阵局,晚辈确实开了眼。"我扯了扯嘴角,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像在闲聊,"九棺镇...听说要凑够九十八道怨气才能成?
刚才那一下,怕不是折了三分之一?"余光瞥见苏璃的脚尖动了动,她正往墙角那堆木箱挪。
那些箱子蒙着灰,可我闻见了火药味——不是普通炸药的硫磺,是混了朱砂的,用来镇住爆炸时的怨气。
周慕白的眉毛挑了挑,夜明珠的光暗了暗:"小友倒是懂行。"他往前走了两步,法杖上的铜铃叮铃作响,"不过你该担心的不是我的阵,是你怀里这姑娘说的炸弹。"他突然笑了,"三点整,多好的时辰,子午相冲,怨气最盛。"
我后颈的灼痛突然炸开,眼前发黑了两秒。
苏璃的香雾突然浓了,是艾草混着薄荷的凉,撞得我鼻尖发酸——她在提醒我看墙角。
我顺着她的目光扫过去,最底下那口木箱的缝隙里,露出截红色导线,像条吐信的蛇。
"周会长既然敢玩,总得让晚辈开开眼吧?"我往前走了两步,故意踩在停尸房的地砖缝上——那是生门位,能稍微缓一缓百死咒的反噬。
指尖摸到天机罗盘的边缘,青铜表面的血丝烫得我掌心发红,这东西再用一次,怕是要直接烧穿我的手。
苏璃的银铃在我身侧轻响,她的声音像蚊子哼:"箱子里有硝石味,混着尸油。"她的手指在我后腰戳了戳,两下短,一下长——这是我们约好的"确认危险"。
我假装踉跄,伸手扶住那堆箱子,指尖刚碰到木箱板,就听见"滴答"一声。
我的心跳漏了半拍。
是定时器的声音,很轻,像秒针在棺材里走动。
周慕白的脚步声近了,我能闻见他身上的沉水香,比苏璃的淡,却带着股霉味——应该是用尸油调的。"林小友对我的宝贝这么感兴趣?"他的法杖尖抵在我后背上,"不如留下来,亲眼看看三点整会发生什么?"
白清欢突然拽了拽我衣角,她的相机屏幕亮着,里面照出木箱后面的墙——墙皮剥落的地方,隐约能看见红色的"死"字,用血写的。
那是引爆炸弹的阵眼。
我喉咙发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笑:"周会长的局,晚辈自然要陪到底。"
苏璃的香雾突然变得辛辣,是雄黄酒的味道——她在驱邪,说明周慕白的尸煞又近了。
我余光瞥见张老三往焚化炉方向挪,他的白围裙蹭过冷柜,留下道血印。
李婉儿突然抓住白清欢的手腕,她的指甲盖都泛白了:"三点...三点整......"
墙上的挂钟走到两点四十五分,秒针每动一下,我后颈的灼痛就重一分。
周慕白的法杖压在我脊椎上,像块烧红的铁。
我摸出天机罗盘,青铜表面的血丝已经爬到边缘,再用一次,怕是要直接炸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