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气得眼睛都红了,他想去捡地面上的香烛和红绳,想要再次换命,只要再换回去就好了,再换回去,他就能对付这个小娘皮了。
可无论他怎么用力,他的牛蹄子都捡不起红绳来,甚至因为着急,那红绳越缠绕越紧,最终将四肢困住,绊倒在地。
外头战斗的声音渐渐小了,气喘吁吁的裴明德和沈伟也快步走了进来。
裴明德惊喜地看着地上的一人一牛。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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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成了。”白雀指着那头牛:“不过他还不习惯当牛做马的日子,不太听话,你去叫人穿个鼻环,好好训一训,什么时候训乖了,什么时候送去犁田,正好现在秋收,要干的农活多着呢!若是他不听话,就多抽两鞭子!总有会听话的那一天。”
裴明德笑了。
那日听她说到这个计划,他就觉得甚好。
将他人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国师,终于尝到了被人玩弄的滋味。
沈伟上前踢了牛好几脚:“明个儿就送去郊外庄子上犁地!那边瘦田多,正好开垦出来!”
说罢,他牵起牛,朝外面走去,将缰绳交给侍卫。
自此之后,曾经高高在上的国师,彻底沦为了任人驱使的牲畜。
白日里是一望无际的田,晚上是数不尽的蚊蝇,吃的是青草,喝的是雨水,干不完的活,犁不完的地。
他挣扎过,反抗过。可一鞭子狠抽下来,他就老实了。皮开肉绽的剧痛让他明白,此刻的他,不过是一头任人宰割的牲口。
普通耕牛的寿命,至多不过三十年。可偏偏他附身时,这头牛已是垂暮之年,二十五岁高龄。更讽刺的是,他一身修为仍在,哪怕这具牛躯老朽不堪,他的魂魄仍被强行禁锢其中,不得解脱。
三百年,整整三百年!
他想绝食,修为护体,饿不死;他想撞墙,修为护体,死不了。
原来长生,竟是最恶毒的诅咒。
曾经他汲汲营营,窃取大孟国运,只为求得这通天修为。如今,他却恨透了这身本事,若非如此,他早该解脱了!
终于,他死在了一个寂静的夜晚。
临死前,他眼中闪过一丝释然。
真好,终于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