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有些事,读书人来做,不太好,但是你剑气长城之人,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宁远便没有多想,点头问道:“国师大人,除了这个老猿,还有谁?”
一袭儒衫忽然停下脚步,侧身面朝年轻人。
一袭青衫跟着停步,咂了咂嘴,被这老王八蛋看的有些发毛。
崔瀺忽然笑道:“宁远,你与我那小师弟不同,所以我不会过多要求你,也不会要你去读什么狗屁的圣贤道理。”
“你与小齐之间,也算是两清了,对于文圣一脉,你更加没有欠什么。”
崔瀺正色道:“接下来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麻烦,对你来说,也基本都是坏处大于好处。”
“你不想做,也无妨,只需跟我说一声,我就会收回这粒心神,往后天地自由,浩然九洲,去哪都随你。”
一袭儒衫语速加快,继而说道:“但若是你答应了,就不能做出反悔之事。”
年轻人只是问了两个问题。
“往后崔国师,会不会要求自己,为他的师弟陈平安护道。”
崔瀺果断摇头,声称绝无可能。
他陈平安该走的路,还是一样走,细数文圣一脉众多的弟子学生,无论是谁,成长路上,都是大差不差。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宁远笑了笑,不置可否,再有第二问。
“国师大人,是否会在以后,给我搭建一座书简湖。”
崔瀺微笑道:“你猜。”
年轻剑修立即摇头,“那我不干。”
国师大人脸上,破天荒的露出一抹无奈,摆了摆手道:“这个,同样不会有。”
“心性这个东西,要是在死过一次之后,都无法改变,那么就算来上十几场问心局,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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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转过头,望向河面的一轮明月,陷入沉默。
长久的沉默。
答不答应?
其实按照本心来说,宁远自然是不愿意的。
天地无拘束,不止是剑修,试问人间万万年,山上山下,有谁不渴求?
剑气长城之人,那些还不曾去过倒悬山的剑修,谁不想离开那处宛若笼子的家乡,仗剑远游天地间?
当然了,现在的倒悬山,就在剑气长城那边,所以人人都见过,也去过。
但心中的倒悬山呢?
谁不想无事一身轻,境界在身,想去哪就去哪,今儿个在洞府与好友开怀畅饮,明儿个就提着剑,去了别处天下游玩。
但思索良久,宁远还是过不了自己的心关。
因为齐先生走了,因他而去。
虽然崔瀺也明说了,他不欠儒家,不欠文圣一脉,不欠任何人。
可外人再如何说,也只是外人。
人生路上,登山过河,仗剑远游也好,负笈游学也罢,跨过的万万里山河,渡过的千百年岁月,说到底,无非就是一个自我周旋的境地。
无论是修道之人,还是凡夫俗子,真正的大道之敌,不就是一个自己。
也都是一个自己。
当一件事不想去做,又无法立即下决断之时,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一袭青衫肃然道:“剑修宁远,听候国师调遣。”